太子妃心惊胆战,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太子也是又急又气,将两位太医骂了个狗血淋头:“你们两个不中用的东西!养着你们还有何用?” 叶太医和周太医都被骂得面色如土,连连跪下请罪。 叶太医为人耿直些,请完罪之后,忍不住辩驳了两句:“微臣看太孙殿下的脉象,还算平稳。只不知为何一直迟迟没醒……” 太子哪里还能听得进去,面色铁青地冷哼道:“行了,不得再狡辩!太孙无事也就罢了。若是有事,孤定不轻饶!” 叶太医只得继续低头请罪。 一旁的徐沧张口说道:“启禀太子殿下,太孙殿下的昏迷是气急攻心所致。草民可以配一味药汤,让殿下泡上半个时辰,或有好转。” 徐沧在太子府里住了数月,时常为太孙看诊。太子对这位说话直率的民间神医印象还算不错,闻言神色缓和了一些:“也好,你就先试上一试。” 徐沧忙应了一声,立刻去开了药方准备药材熬制药汤。 一应琐事,徐沧从不假人手,都是亲自动手。 …… 待太孙被抬进热腾腾的药桶里,太子才稍稍松了口气。 转头一看,太子妃还在红着眼眶抹着眼泪。 太子心里也不是滋味,难得地放下身段哄太子妃:“放心吧!阿诩会没事的!” 太子妃哽咽道:“说到底,此事都怪阿睿。他明知道阿诩钟情顾家小姐,偏偏在这么要紧的时候横生枝节,分明是成心想毁了这桩亲事。” 提起齐王世子,太子的脸色也阴沉起来。 太子妃能想到的事,他怎么可能想不到? 事实上,他所想到的,比太子妃更加深远。 “阿睿这么做,不仅是想毁了这桩亲事,更是往阿诩身上泼脏水。” 太子阴着脸说道:“这件事遮也遮不住,很快就会传开。众人少不得要在背后嚼舌,要么说阿诩明知故犯抢人亲事,要么就是阿诩为色所迷,被顾莞宁蒙在鼓里,是个糊涂虫。” 总之,不管怎么说,都不好听就是了。 闹成这样,这门亲事也只能作罢。 太子妃一脸愤怒:“他们可是嫡亲的堂兄弟,平日住在一处,朝夕相处,和亲兄弟也差不了多少。阿睿怎么能这么对阿诩?这心思也太过恶毒了!” “他分明就是心存嫉恨,明知道阿诩病体虚弱,成心想将阿诩气成个好歹来。可惜他是打错算盘了。这太孙的位置,怎么也轮不到他……” 太子瞪了太子妃一眼,厉声打断:“闵氏,不得妄言!” 这种话岂是随便就能说出口的? 太子妃也知道自己冲动失言了,用力地咬了咬嘴唇,没有说话。 太子深呼吸一口气,定定神道:“父皇最疼爱阿诩,闹成这样,少不得要责罚阿睿。你也暂且按捺下来,不要在人前胡乱说话。” 太子妃心中依旧忿忿难平:“难道就这么算了?阿诩好好的亲事就这么被折腾了,名声受损不说,又被气成这样。就这么忍气吞声的不成?” 太子略有些不耐地瞪了太子妃一眼:“妇人之见!这不是忍气吞声,而是示之以弱!” 还不是一样! 太子妃没吭声,眼神中却明显地流露出了不满。 太子也没耐心和她多解释:“总而言之,你不准轻举妄动,一切我自会处理。” 一说到正事,太子对她总是这样敷衍不耐。 太子妃满腹委屈,又不敢多言,想到尚在昏迷中的太孙,一颗心又揪了起来。 …… 宽大的木桶里,盛满了热腾腾的药汤。 太孙只着中衣,泡在药汤里,苍白的俊脸被热气蒸腾出了红晕,气色看着比之前好多了。 不过,依旧没有睁开眼。 徐沧瞄了太孙一眼,转头吩咐一旁的几个内侍:“殿下有我照顾就行了,你们先到外面守着,等殿下醒了,我自会叫你们进来。” 内侍们略一踌躇。 太孙还没醒,他们不在旁边伺候着,要是被太子妃知道了,少不了一顿责罚。 小贵子及时出声:“行了,你们几个都听徐大夫的,先出去吧!” 小贵子一发话,几个内侍都老实消停了,很快退了下去。 徐沧看了过来,直截了当地说道:“请贵公公也暂且退下。” 小贵子:“……” 这位徐大夫,还真不是一般的耿直。 小贵子抽了抽嘴角,到底没说什么,走到门外,将门关上,警惕地守着门。 屋内,徐沧对依旧“昏迷”的太孙说道:“现在已经没有别人了,殿下不必再装了,可以睁开眼了。” 话音刚落,太孙便睁了眼。 ?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