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人还是殷稷,都比她醒的还要早,乾元宫里甚至已经热闹了起来。 “这是……” 她看着来来往往收拾东西的人群,心头冒出个不可思议的猜测来。 “蔡公公,”眼见蔡添喜也在搬运东西,她连忙上前一步将人拉住,“皇上要出行吗?去哪里?” 蔡添喜笑得慈和:“姑娘还是去问皇上吧,这种事老奴可不敢越俎代庖。” “那他人呢?” 蔡添喜朝偏殿看了一眼:“在里头给姑娘你收拾东西呢。” 谢蕴道了谢,匆忙赶了过去,还没进内殿就先瞧见了殷稷的身影,他正颇为贤惠地将衣裳叠好收进箱笼里。 “皇上。” 她喊了一声,大步进了门,却靠在内殿门口没有再往前,只有声音因为激动而止不住地颤抖,“我们是不是……” 殷稷朝她张开胳膊,将谢蕴接进了怀里,这才温声开口:“是,我们要去千门关了,我们去见见你的家人。” 第907章 重生14 在谢蕴生辰这天,銮驾出京北上,谢蕴已然多年没有离开京城,更确切的说,是没有离开过宫门,哪怕她心性沉稳,此时也多了几分欢喜,一出宫门就开了窗户往外头瞧。 殷稷贴上她的后背,陪她一起看大周这片未曾被血洗过的江山。 “阿蕴,我这生辰礼,你可喜欢?” 谢蕴没说话也没点头,只在他嘴角亲了亲。 殷稷抓住机会加深了这个亲吻,现在的谢蕴还不习惯这样绵长的亲吻,却并没有拒绝,只是下意识抓住了他的手,等亲吻结束的时候,殷稷瞧见自己手腕上留下了几道很深的指甲印。 他心里轻轻啧了一声,比起指甲印,他好像更喜欢牙印。 下次找个机会招惹一下谢蕴吧,她嗔怒的样子属实招人喜欢。 銮驾并不赶时间,只要赶在过年前到千门关就行,所以一路上走走停停,天气好的时候便下去城镇里巡访,发现弊端便处理;天气不好了便一起窝在銮驾上批折子。 后来殷稷逐渐喜欢上了一个游戏,就是在处理各地弊端的时候,和谢蕴背对背各自写一个对策。 这对策都是他们二人曾经商量过的,如今写出来自然是八九分相同,然后他便会在谢蕴满眼的惊叹里故作淡定地说一句心有灵犀,谢蕴若是点头附和,他能偷偷高兴好几天,然后下一次私访时继续忽悠她。 外头逐渐传出了帝后同心的佳话,他遣了人推波助澜,然后佯装无意地拉着谢蕴去听关于他们两个人的话本子。 谢蕴受不了他这般没脸没皮,可当着那么多宫人侍卫的面,她也不好不给皇帝面子,每次都只能一言难尽地陪着他听。 但这天回去的时候,他们却在路上遇见了一桩麻烦,有位妇人被几个地痞纠缠上了。 路遇不平,自然不能不管,谢蕴连忙让钟白将那些地痞扭送到了官府,这才上前将人扶了起来。 “多谢姑娘。” 那妇人连连道谢,可抬头的瞬间却让谢蕴愣住了,这人长得和殷稷好像。 她下意识看向殷稷,那妇人也跟着看了过去,随即也愣在了原地。 她眼底慢慢蓄满泪水,竟仿佛是认得殷稷的一般,抬脚朝他走了过去,颤巍巍伸出了手:“这位公子,你看我可觉得面熟?” 殷稷眼底无悲无喜,侧身躲开了她的手,声音清淡:“夫人认错人了,我并不认得你。” 他微微颔首:“告辞。” 他拉着谢蕴的手穿过人群,越走越远,身后隐约传来呼唤声,喊的是很熟悉的两个字,可他却只当没听见,始终都没回头。 谢蕴抬头看他两眼,反手包住了他的手掌,却什么都没问。 她总是如此体贴包容。 殷稷再也忍不住,寻了个僻静的小巷子,将谢蕴抵在墙上,狠狠亲了下去。 他其实也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萧懿,他本以为只要他不去江南,两人就不会再有交集,可没想到对方竟然也来了北边。 但无关紧要,他不会再强求得不到的东西,能守住已有的,对他而言,已是大幸。 銮驾继续北上,离开青州的时候,身后跟了很多尾巴,这一代多响马,钟白当即警惕起来,整天骑着马绕着銮驾巡逻,目光犀利得仿佛要化成锥子将那些尾巴扎死。 后来他觉得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于是精心做了谋划,打算来一波突袭,将对方一网打尽。 他来见殷稷,说得慷慨激昂,唾沫横飞,殷稷扫了一眼他的计划,语重心长地让他回去洗洗睡,钟白不服气,雄赳赳气昂昂地去了,半个时辰后就鼻青脸肿地回来了,但他硬抗了一宿没吭声,直到第二天才被蔡添喜拉到御前来,却还死不承认,非说自己是夜里摔了一跤,摔成这样的。 殷稷见他一张脸肿成了猪头颇有些心疼,又觉得他活该,都让他回去睡了,他非不听。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