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下去!” 大夫们再不敢多言,连滚带爬地出了乾元宫。 殷稷心神俱疲,坐在床边迟迟没言语。 “别拉着脸,就算真找不到人,也还有唐停呢。” 殷稷苦笑一声,唐停……一个他既没见过也没听过的人,他要如何报以信心? 许是猜到了他心中所想,谢蕴摸索着揉了揉他的下巴:“别拉着脸,我信的人你也要信她。” 殷稷有些无奈:“你怎么不讲道理?” “下次就讲……快睡一会儿吧,下午还有很多事情要忙,会很辛苦。” 殷稷叹了一声:“好,我去换件衣裳就来。” 他给谢蕴盖了盖被子,起身走了出去,却迎面看见玉春走了进来,许是没想到他回来了,看见他的一瞬间,玉春很明显的抖了抖。 殷稷最近看谁都有问题,眼神瞬间犀利起来,唬得玉春险些跪下去:“皇,皇上。” “慌什么?” “奴,奴才刚才去做了姑姑交代的差事,头一回办差,有些紧张。” 倒也说得过去,殷稷心里还是信他的,再加上太过疲惫,便没有多想,抬脚走了。 玉春快步进了内殿,等将人关在门外时才松了口气,皇上可太吓人了,还好他没多问,不然就这么看他两眼,他就得嘴一秃噜,什么都说了。 “玉春?可是你?” 谢蕴的声音忽然响起来,吓得玉春一哆嗦,险些从地上跳起来,心跳一时间宛如擂鼓,咚咚咚地吵得他好半天才静下神来,声音却止不住的哆嗦:“姑姑,是奴才。” 他欲哭无泪,所以说人不能做亏心事,这瞒着主子的感觉太痛苦了。 “怎么了?声音怎么听着不对,可是事情出了岔子?” “没没没,”玉春忙不迭摆手,强逼着自己冷静了下来,“姑姑交代得那般详细,怎么会出岔子?姚黄姑娘答应了,说很感激姑姑给她这个机会,她一定不会让您失望。” 谢蕴松了口气,虽然她有的是法子逼着姚黄答应,但她自愿去做,总比用旁的卑鄙手段要威逼来得好。 “辛苦你了。” “不敢不敢,姑姑有话只管吩咐奴才,奴才也好跟着学些本事,回头少挨师父的骂。” 谢蕴笑了一声,正要再说些什么,殷稷就抬脚走了进来:“不是说要午睡吗?怎么又聊起来了?” “事情办成了一半,难免有些高兴。” 她伸了伸手,不多时就被一只宽大的手掌握住了。 殷稷顺势翻身上了床榻,毫不避讳玉春还在,大狗一般在谢蕴颈侧蹭来蹭去,“是荀家的事吗?谢蕴姑姑真能干。” 谢蕴被他蹭得有些痒,又怕他将面纱蹭掉了,连忙抬手抱住他的头:“别闹了,睡觉。” 殷稷又蹭了两下才不情不愿地应了一声,慢慢老实下来,怀里的人已经合上了眼睛,呼吸轻缓得几乎察觉不到,连胸腔的起伏都细微的有些过分。 他眼神不自觉暗沉下去,浓郁的不安自心底深处涌上来,他又想把谢蕴喊醒了,可是不行,一宿没睡太累了,他不能由着自己的性子去折腾。 他将谢蕴拢进怀里,借着这般充实的怀抱,勉强汲取了一点心安。 “谢蕴……” 他低唤一声,却克制着一丝声音也没发出来。 外头却还是响起了脚步声,方才被他遣去查乾元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