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风渐凉夕阳斜,落霞淬了碧波。 浅橘色的余辉之中,梨花树前映着两抹身影。一抹乌袍,一抹青衣。 圆木小几上煮着茶水,映着斜阳落晕,清烟氤氲,升腾如雾。梨花瓣纷洒飘落,落于案上、身上,遥遥望着,旖旎若画。 徐长吟执盏替朱棣斟了清茗,蕊唇含笑:“此番多谢王爷了。”如今,她对朱棣着实存了感激,若然未将他请来,周公公定不会这么轻易善罢甘休。 朱棣深目定在她身上:“徐小姐客气了。此事本王会与三皇兄说明,三皇兄不会轻易开罪了魏国公。” 徐长吟逸开笑颜,颔首为礼:“让王爷费心了,小女子感激不尽。”这会儿,她心中对朱棣的不满渐已民云散烟消。纵然他霸了她的白玉童子,又在十二律楼戏耍于她,可终归替她解了此次之围,也算功过相抵。 朱棣端起清茗微微一晃,一缕清香四溢,他略掀嘴角,“徐小姐要感激为时尚早,本王有一事想交付徐小姐。” 徐长吟微怔,他这知恩图报的意识当真是强! 她轻拂身上的梨花瓣,浅逸言语:“未知何事?” 朱棣缓缓道:“刑部日前拘押一名犯人,本王想让徐小姐救出此人。” 他话说的不疾不徐,云淡风清的仿佛说着十分稀松平常的事,可听在徐长吟耳里,却是眉头越蹙越紧。 她微眯清眯:“未知此人所犯何罪?”这位燕王殿下是否太瞧得起她了? “谋杀!”朱棣的口吻仍是平静。 杀人?徐长吟眉头一拢,他想包庇杀人犯? 朱棣似明她的质疑,慢慢又道:“本王认为他是清白的。” “即是如此,王爷难道无法为他洗脱冤屈?”堂堂燕王,权势地位皆比她强到天边,竟然让她去救人,岂不荒谬? 朱棣却摇首道:“此事本王不宜出面。” 徐长吟忍不住道:“纵使王爷不宜出面,然您手下能人异士如云,小女子微才,恐会坏了王爷之事。”不管他说的人犯是否清白,让她出面也实在是牵强了些。她能怎么做?劫狱不成? 朱棣淡然的呷了口清茶,道:“本王手下十一儒士皆赞徐小姐之智,徐小姐何需自谦?” 徐长吟微自语塞,对他这夸赞受之又觉上当。 “如徐小姐不愿应允,本王亦自不会为难。”朱棣退了一步。 徐长吟抿唇默然半晌,终归是无可奈何的叹道:“王爷当真认为此人是冤枉的?” 朱棣端杯在唇,掩下一丝笑,点首道:“不错!” “请王爷将事情原委相告。” 朱棣也不赘言,“此人姓施,名靖仪,正六品百户,因谋害参军高庆奎之女而落狱,被判秋后斩决。” 徐长吟轻咦一声,显是有些意外。 施靖仪之事她且是听说过的,前些日子在京中闹得沸沸扬扬。据闻这施靖仪乃是高庆奎之部下,能力卓著,不失为一名将才,甚得高庆奎器重。孰料,施靖仪对高庆奎独生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