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微微蹙眉,欲言又止。 她是个心直口快的,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因说道:“青云,我知道外面那些传言都是无稽之谈,但众口铄金,你也该避避嫌。明明你才貌双全、人品出众,被人说成男宠,也太不堪!不了解你的为人,很容易被蒙蔽。王尚书怎没想到避嫌呢?就不该送人送东西给你。” 梁心铭微笑道:“谣言止于智者。随他们说去吧。” 王妃道:“你心胸宽广是好事,要防止小人诽谤。” 梁心铭道:“诽谤也是一种历练。被诽谤中伤多了,心性才会更坚韧,面对打击才不至于慌乱。” 王妃目露赞赏道:“你这孩子,真是……既然不肯搬过来,那就住一晚吧。明日是太妃六十寿辰,这又下雪了,住一晚,省得你跑来跑去的。你怕拘束,就和寅儿住山上,青枫馆。那儿清净。寅儿回来都是住山上的。” 梁心铭道:“晚辈恭敬不如从命。” 又奉上贺礼,道:“这是晚辈亲手画的,虽不值钱,却是倾注了一番心意在里面,祝太妃长寿安康!” 一丫鬟上前接了画,送给王妃,又帮忙展开。 王妃看了,赞不绝口,“青云是个有心的。” 梁心铭离开时,一屋子女人都用或赞赏或爱慕的目光追随她的背影,这是除世子外第二个令她们折服的少年,以王亨的盛名也没得到她们认可呢。在她们心里,王亨虽有才,然风度欠缺,狂妄又嚣张,不如梁心铭温润清雅。 王妃将人都遣出去,独留下陆君如。 “把心思收了吧。”王妃没头没脑道。 “姨妈?!”陆君如不知所措地看着她,双手紧紧交握。 “是个好的。然事难两全,正因为他是个正人君子,丝毫没有借你攀附王府之意,他又和妻子情深义重,是不会纳你的。你歇了这心思吧。”王妃耐心解释道。 “是。”陆君如垂首应道。 “这纳妾不比娶妻,纳妾还要看正妻的意思。你愿意屈就,可知梁奶奶是否愿意接纳你呢?自古以来,不知多少人家因为妻妾不和闹得家宅不宁,似娥皇女英共侍一夫而又相亲相爱的少之又少。你和梁夫人关系好,也是出于爱慕尊重梁大人,并想报答他,才起了这心思。倘若因此和梁夫人反目,岂不辜负了她待你的恩情,也违背了你的本意。不如听我的话,嫁给郭指挥使。虽是续弦,人还年轻,才二十六岁,人品也信得过,能力也强,将来前程不低。”王妃见她难过,又往深里剖析给她听。 “是。”陆君如仍是低声答应。 “你母亲不在了,我当你是女儿一样。明日来的人多,你要谨慎,万不可做出失礼的事来。”王妃知道陆君如性子,生怕她私自去找梁心铭诉衷情,所以含蓄地叮嘱。 陆君如退下了,王妃才叹了口气。 她受了表妹委托,对陆君如算尽心了。去年陆君如进京后,她先是请医用药,帮陆君如调养身子,并悉心教导,平复陆君如在唐家所受的折磨和怨气。等调教好了,又张罗着为陆君如寻摸亲事。陆君如却始终不愿再嫁,言语间常提到梁心铭、李惠娘,倾慕之意十分明显。 王妃便知道她的心思了,今天便暗中观察梁心铭。其实王妃的心情很矛盾,倘若梁心铭对陆君如露出别样心思,她难免会怀疑他别有所图,是冲着朱雀王府来的;但梁心铭除了奉茶时和陆君如说了一句话外,后来再也没有关注过陆君如,王妃便知此事无望,又忍不住惋惜。 梁心铭丝毫不知自己经历了桃花劫,随赵寅到一间屋子里,下人送来蓑衣、木屐和斗笠,大家穿戴好,然后穿游廊、过庭院,向火山上走去。 鹅毛大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