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念慈眉梢微扬,却只笑着又不说话了。 傻小子能有什么? 从前只是因着幼时情谊与未婚夫妻的关系对他上心,不过随着慢慢相处,她却渐渐觉出了些傻小子的好处来。 傻……是傻了点,那双眼里毫不作伪的赤诚情意却到底叫她动容三分。 面对她周家上上下下的刁难也永远笑呵呵不还嘴不冷脸,还更殷勤备至,连最挑剔的祖父都慢慢对他有了笑脸。 她不知旁人面对如此情境会如何,至少她觉得够了。 她看中的便是傻小子的赤诚良善,情意深远。 见她不回话,裴承州也不失望,而是转而同她说起了旁的趣事,逗她开心。 两人聊了小半个时辰,赵瑾也没派人来催。 直到最后看着时间实在有点长了,裴承州才依依不舍地送她去了正院,顺便还接走了裴承允。 周念慈很喜欢如意和糕糕,在正院待了许久,直到裴西岭回府才离开。 晚上用过膳,裴西岭便随裴承州去了宁安院,叮嘱了一番后又陪他练了一个时辰才离开。 翌日,裴承州一大早便离府了。 第二日,秦王世子出发。 傻儿子离开的第一日赵瑾就有点不习惯了,往日里就算他不往前凑,至少早晚都能见到,也知道他就在宁安院待着。 可现在宁安院空了。 她总觉得哪里不太适应,裴羡也是如此感觉。 裴承允虽面上看不出什么,可自幼便形影不离的两兄弟忽然离开,想也是不习惯的。 幸而春闱将至,分走了他大半心神,连糕糕见他的时间都少了。 他本人更堪称闭门不出,赵瑾也早就免了他的请安。 在朝中二皇子禁足结束,重新又回到朝堂搞事,而四五六相继争锋,还有个啥也不懂的七皇子搅混水之际,春闱终于到了。 也算暂时将众人的视线从焦灼的朝局暂时转换过来。 平阳侯府有个准考生,都不用赵瑾吩咐,府里上上下下就自觉安分了许多,连说话都轻声慢语,生怕惊扰了裴承允的温习。 裴西岭尤甚。 距春闱更近一日,他就多一日的紧张,整天一副想去修竹院看儿子但又欲言又止望而却步的模样,眉头皱得死紧,不知道的以为春闱他下场呢。 “你想看允哥儿便去吧,只要有分寸,并不会惊扰到他。”赵瑾看不下去,劝他一句。 “怎可如此妄为!”裴西岭眉头拧得更紧,一副她在无理取闹的模样,“春闱有多重要不必我说,怎可因我一人私心便扰乱他心神,更不可因我私心无故施加压力给他,叫他心情沉重,下笔也更艰难。” ……你可没少给他施加压力。 赵瑾翻了个白眼。 没明说不假,可就那渴望而寄予厚望的眼神就够叫人压力倍增了——谁会忍心拒绝这样的眼神呢? 至少裴承允不会。 他甚至都不舍得说句丧气话叫老父亲失望。 赵瑾懒得再跟他掰扯,见他在眼前晃悠得心烦,索性摆摆手,给他赶出去外头晃悠了。 天杀的晃得她都有点紧张了。 裴西岭直到春闱前夜都忍住了没去找儿子谈心说理想希望,也叫裴承允顺利安生到了春闱这日。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