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城外,古道旁。 此时是初冬,杨柳萧条,树枝上还有落雪在。 秦修远策马而立,望着枝头上那一抹初雪,微微失神。他在等一份旨意,他不知道女帝会挽留他,还是放他离开,但女帝一定会下旨的。 他没有跟她请示,只写了一封信,就直接离开了京城。她先下肯定已经知道了,或许会很生气。但他不愿意看着满城结彩,坐在百官的宴席中,看她与宋少言行夫妻之礼。 他这人生了一身的反骨,要是看见了指不定做出什么事儿来。秦修远拍了怕马头,心想这样对谁都好。他现在回边境去,眼不见心不烦,说不定多看几次胡姬的舞,他就把什么都忘了。 然而他还是忍不住回头,去看城门的方向。秦修远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着什么,或许他根本不甘心离开,而是在等着女帝挽留他。手握兵权的将领留在京城里,才让人放心。 最好让她把宋少言抛下,过来斥责他让他回去,秦修远无不恶意地想。 他回头看了几次,城门口出来来往的商人猎户、进出的马车,就再无其他人了。 算起来,这时候该是她和宋少言行礼的时候。秦修远自嘲地勾了勾唇,拉紧了缰绳,打算策马离开。 就在此时,平和的城门口忽然起了一阵骚乱,进出的人慌慌张张地向两处散开。 秦修远手上的动作顿住,望着城门口的方向,瞳孔猛然缩紧。 穿着繁复礼服,冠冕还没有摘下的女帝骑着马从门口疾驰而出,长发在风中飘散,显得有几分凌乱。 秦修远盯着她,眼中焕发出光彩,他低声道:“陛下……” 他扔下跟着他的人,策马回身,往前走了几步。此时任意已经骑着马过来了,她一把拉住缰绳,让疾驰的马停下来:“将军。” 秦修远脸色复杂,他道:“陛下,怎么过来了?现在……” 他眼神淡漠:“应该是陛下与皇夫行礼的时候。” 任意把手中的酒壶扬了扬,说道:“朕来给将军送行。” 秦修远一下子愣住了,他想过任意会让人快马来追他,甚至也奢想过任意亲自来挽留他。 但这些猜想都是基于任意不想让他离开京城,而不是她来给他送行。 还有那壶酒,秦修远忍不住多看了一眼,上面花纹繁复,还镶嵌着宝石,明显是御用的。她是从宴席上接到了他的信,就拿着一壶酒直接跑出来的? 秦修远心中五味具杂,又抑制不住窃喜,她到底还是有几分在意他的,否则也不会直接从宴席上跑下来,只为了给她送行,甚至不计较他想要私自离京。她这般举动,就是把所有的事都揽在了自己身上,告诉其他人他会离京是经过她同意的。 任意见他的目光落在酒上,洒落一笑,干净的眼眸中笑意灵动。 她道:“朕敬将军一杯,多谢将军这么久以来相持相助。” “边境路远,望将军珍重。” 任意把抬起酒壶,想要倒酒给秦修远,却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