戎的事,七大王惶恐的在天子面前表示知道安福公主的际遇后,为是郑戎的甥男而愧忏,要入观三年,亲自为姑母祈福。听说在临行前,还哭着痛斥舅父郑彧,然后散尽王邸财币为安福公主在建邺、洛阳及南方家乡建庙。 天子知道后,没有阻止他,只是命天台观要照料好,并且亲赐保暖衣物和炭火,和之前相比,这已经是冷待。 羊元君轻轻颔首。 李乙则行了平礼,先开口道:“寡人有事情需要林廷尉指道。” 林业绥垂眸不言。 掌心被人轻挠着,谢宝因反应过来,但是偏偏不让他遂愿,嫣然一小:“郎君去就是,我没事。” 东宫的胜算比七大王要大。 林业绥轻叹,转过身看着女子,先应下了太子的邀约,但是在李乙已经往静室走去后,他却没有动,缓缓走到她身前,身形把她整个人都罩住,抬手抚弄着明月珰,嘴角狎了一丝笑,喜怒不知,只听低声说道:“幼福便是如此报恩的?” 说完就露出一副温和模样向太子妃拱手作揖,然后抬脚去了静室。 谢宝因扶稳明月珰,前面离家出来时,她跟男子说不知道要怎么报答那份他帮自己治家的恩义,嘴上说他们是夫妻,心里却记得这么清楚。 羊元君看了眼,只见女子嵬然不动,但是耳珰却轻轻晃开,转瞬又安于盘石,好像刚才的一切都是错觉。 她不再去纠结这些小事,太子仰仗于人,她也和善道:“夫人原来是想要和林廷尉去哪里,不如由我陪林夫人去。” “誊抄了些经文,想拿去烧与神仙,聊表诚心。”谢宝因顾及君臣,始终落后女子半步,“要是太子妃愿意和我同去,神仙看见,大概也会多加眷顾。” 羊元君闻言,不由得笑了笑,她家中也有姊妹,以前也这么恣意闲话,想着想着就忍不住转过身,轻拧了下女子脸颊:“我总算明白为什么当年世家夫人都要为自家子弟求娶你。” 她虽然经常待在东宫,但是世家的动向都一清二楚。 突然的亲近让谢宝因愣住,很快又面色如常,浅笑不应。 羊元君也回到太子妃的身份,庄重起来。 走下台阶,立在银杏树下面的时候,谢宝因抬头看天,那里有一行候鸟在飞。 今日是白露,鸿雁南飞,玄鸟北归。 静室里面,博山炉中焚着淡雅的荀令十里香,乾道得知太子要用,早就已经摆好坐席、几案以及热汤。 李乙坐下后,行了平礼,以示谦卑,转瞬又带着帝王之气,铿锵问道:“要是我想从东宫走到兰台宫,不知道该怎么做。” 郑氏...只死一个郑戎,怎么够? 林业绥从容答道:“等兰台宫无主。” 李乙又问:“要是他不容孤去,又要怎么办。” 这话已经是投石问路的意思。 “废立太子,并非天子家事,何况殿下已经安然做了十六年的太子。”林业绥执起陶釜,分出两盏热汤,坦然告之,“太子既然已经定下,那就是关乎国本,轻易不能撼动,能撼动它的只有殿下的言行。” 当年太.祖北渡建邺,在平天下后,南北世族争权不下,都认为自己才是功臣,南方世族对太.祖生死相随,一路护送至建邺,而北方世族则助庶族出身的太.祖在建邺站稳脚跟。 此时,外乱尚未结束,太.祖无奈之下,只好放权王谢共治天下,换来内部安稳,于是便有更多世族也想分一杯羹,正值内乱外战频发之际,再次放权,往后几位帝王皆效其法,慢慢形成如今局势。 郑氏要动东宫,可对其他世族来说,只要储君不动他们的利益,是谁又何妨,但要是郑氏妃子所生,他们氏族的权势必定会有所消减。 李乙之所以能够顺利成为太子,多是因为王谢两族的放权默认。 偏安一隅的泰山羊氏并不愿意参与进这些事情里面来,不管是今日的李乙还是往日的李璋,身后都没有他们子弟的身影,因此才会一直有人猜测,或是因此,天子才不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