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些许,方敢进去给皇后请安。 钟离尔瞧见庄嫔,赶忙叫阿喜赐了座,女人间热闹寒暄过后,庄嫔拿过一方白玉浮雕鱼螺荷叶洗笑道,“臣妾猜测娘娘在宫里养胎辛苦,也只得多寄情字画,恰好得了这宝贝,瞧着模样精致,便献与娘娘。” 钟离尔笑着接过,瞧见这笔洗白玉无瑕,通体雕刻的荷花模样细致精巧,的确心生欢喜,便对庄嫔道,“这几个月吃惯了送来的各样补品,虽没有不好的,只时间最难打发,还是庄嫔最通透,最懂本宫的心思。” 宁嫔扶着庄嫔的肩打趣道,“庄姐姐好厉害,咱们挖空心思献来的东西,都被这宝贝比下去了,臣妾往后也不依了,留兰姐姐一个给娘娘送补身子的罢,臣妾就去搜罗搜罗好玩好看的,给娘娘送进宫讨赏!” 庄嫔忙拉着宁嫔的手坐下,嘴上求饶,“哎哟我的好妹妹,真是怕你这张利嘴了,下回烦兰嫔知会我一声,有她这个巧嘴儿在这,我便不来了!” 一语逗得钟离尔扶着腰掩唇,兰嫔瞧见忙对庄嫔道,“我知道庄姐姐今儿来是做什么的,娘娘新岁得了金佛送喜,今年便怀了龙嗣,庄姐姐怕是惦记到现在,等着跟娘娘讨恩宠,拜一拜这金佛呢!” 钟离尔笑道,“这有什么难的,要不是怕兰嫔和宁嫔说本宫偏心,可不就送给庄嫔了?” 庄嫔忙摆手,“娘娘可别听兰嫔的,臣妾得娘娘鸿福庇佑,一切福分恨不得都紧着皇嗣,哪能从娘娘这儿讨要佛祖呢!” 钟离尔也清楚阖宫的心思,只顺着话淡笑道,“也不急,再有个把月就又是一岁除夕了,今年谁能有金佛之喜还没一定呢,总归是都得眷顾的。” 午后楚辞来请脉的时候,皇后瞧着楚辞,想起早上嫔妃齐贺的热闹光景,终究觉着心里有些慌乱,沉吟一瞬,方要开口,楚辞却先恭敬问道,“娘娘可是有何忧思?” 钟离尔知他通透,也不愿遮掩,只颔首道,“本宫欲奏请皇上,交出统领六宫之权。” 此言一出,殿内清欢与阿喜俱是一惊,皇后意料之中地瞧了瞧她们,安抚一笑,复又对楚辞道,“如今在阖宫的瞩目下,嫔妃进进出出,总归太过显眼了些。本宫想着,若是规避一些锋芒,是否……” 楚辞对着皇后一揖,不紧不慢出声道,“臣愚钝,娘娘可是欲将后宫主权拱手送与贵妃?” 钟离尔瞧着他默了一瞬,方轻笑道,“果真还是楚大人聪慧,本宫这些心思,都教你猜中了。” 楚辞去瞧着皇后摇头道,“娘娘心思,的确教人猜中了几分,只不过非是臣有这个本事,而是方大人前几日与臣道,娘娘此胎安生了三月余,依着娘娘的性子难免多思忧心,只怕是关心则乱、当局者迷,难免做出什么冲动之举,才教臣多留心一二。” 皇后瞧着他怔愣一瞬,低声思索,“师兄……”顿了顿,改口道,“方大人是如何说的?” 楚辞拱手道,“方大人云,娘娘此心万万不可。一来,娘娘手握凤印统领六宫,好歹把持住了内务二十四衙门,断了旁人乘虚而入的心,若是当真拱手让人,岂不人为刀殂?二来,臣也认同方大人所言,娘娘确然是关心则乱,以娘娘慧心,如何不知人心?向来只闻得寸进尺,却少见知足常乐啊娘娘。” 钟离尔抿唇片刻,蓦地兀自轻笑了一声,对着楚辞弯了眉眼道,“楚大人与师兄说的是,是本宫自乱阵脚了。还请楚大人知会师兄,不必担心本宫,本宫断不会再起这样的心思了。” 楚辞瞧着皇后郑重颔首,随即道,“臣方才为娘娘把脉,皇嗣一切安好,且已经过了三月,渐渐稳固,接下来的日子娘娘更要心情舒畅,切忌再如同这般忧思过虑。” 皇后长出了一口气,对着楚辞颔首,方目送他退下。 阿喜亲自去送楚辞,清欢则小心扶着皇后整了整背后的软垫,有些不快道,“娘娘这般的心思,怎么不跟奴婢说,自个儿憋闷在心里怎么成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