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真是颇有些渊源。闻安臣刚来秦州的时候,破的第一个案子,便是张少骞奸淫其姑母,毒死其姑父的那个案子。而张少骞,就是张家太爷最宠爱的一个孙子,更是张家的嫡长孙。 若是不出意外的话,以后的张家,应该是他来掌舵的。 而闻安臣破了那个案子之后,张少骞被下了大牢,更是在去年秋后就已经被问斩了。 有这么一段儿过节摆在这儿,张家跟闻安臣的关系能好那才叫怪了。 说实话,闻安臣官职不断升高,越来越得黎澄看重,官位越来越高,权势越来越大,而且还这么年轻。任是谁人都能瞧得出来,这位闻大人日后定然是前途不可限量。所以,秦州城中许多富商土绅对闻安臣是颇为巴结的,每逢过年过节,总有厚礼奉上。 而张家跟闻安臣则是没有任何的来往,其关系可说是冰冷至极。 对于他们对自已的这种态度,闻安臣倒也不在意,反正他也没事儿求到张家头上,也用不着张家,你不跟我来往是吧?无所谓呀,反正我也不愿意跟你来往,正好这样免得见面难受了,咱们就各走各的路就好。 但是,闻安臣跟张家各走各的路,有一个大前提,那就是——你别来碍着我的事,你别来挡着我的路! 但现下,张家的做法,可就是碍着闻安臣的事,挡着闻安臣的路了。 张家这般做,说实话,有点儿过分。 闻安臣就不信他们没有听到自已的命令。 他们肯定是听到了,知道了,但是假装没听到,就故意不来而已。 说白了,就是不给你脸面,而闻安臣来到张家堡镇,第一次召集大伙儿,张家便是如此的消极,如此的对抗,这让闻安臣很没面子。 如果仅仅是让自已没面子,闻安臣也无所谓,也不会生太大的气。毕竟,私人的脸面,与公家的事情比起来,还是后者更重要一些。 你不给我脸面,让我丢了面子,但是,只要公家的事情,官府的事情,能够顺顺当当的做下去,那也没事儿,我也不会太放在心上! 但问题是,张家是张家堡镇的第一大户,在张家堡镇具有相当强的号召力,他们的做法,会影响其他相当一批土绅大户的做法。 此时,张家摆明了就是不合作,就是要对抗,他们这种态度,说不定会引起其他一些大户土绅的效仿。 若真是那样的话,那张家堡镇清丈土地这件事儿,就会变得相当之艰难。 闻安臣眼睛眯了起来,他脸上难看的神色只是持续了很短的片刻,接着便是隐去,脸上重新换上一副笑容。 他冲着大伙儿高声笑道:“没事儿,没事儿,缺了张家就缺了张家,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他既然不来,那就算了,既然他家不来,本官就先跟你们说道说道。” 他顿了顿,而后便是把清丈土地的过程中要做的一些事,以及要求他们配合的一些东西给细细说了一遍。 闻安臣说的这些话,这些东西,算是常规的,每到一个镇子上都要说一遍。说了这么多次,闻安臣早就已经熟极而流,很快便是说完。 其实用不着他说,这些土绅大户早就已经打探出来了。闻安臣说这一遍,大致是走个形式,愿意遵守的不用他说也会遵守,那些不愿意遵守的你跟他说破嘴皮子也是没用。 说完这些之后,闻安臣忽然微微一笑,看着大伙儿沉声道:“今儿个张家不是没来吗?我猜啊,张家为什么没来呢?” “你们想一下,张家那是什么出身?那是书香门第,一门之中出了不知道多少读书人,还出过一任推官大人。既然是书香门第,读书种子,那自然都是通情达理之人。朝廷现下要清丈土地,他们肯定是会想着为朝廷分忧的。现在,说不定就人家就自已已经开始清丈土地,想着要为官府分忧了呢!” “只不过呀,该他们干的事儿,得他们干,不该他们干的事儿,他们也不能碰。清丈土地吧,是官府要做的事,是本官要领着人做的事儿,他们自已来,这个不成。” “这么说吧,既然张家这么迫不及待想要清丈他们家的土地,那咱们张家堡镇清丈土地这件事儿,便就从张家开始好了。” 说完,他冲着一旁的孙少锵笑道:“孙少锵,你带上食物个人,直接去张家在镇外的那些田庄,开始清丈。” “是!” 孙少锵应了一声,领命带人而去。 大堂之上的众人,一个个面面相觑,纷纷心中暗道:“这闻大人当真是个不好惹的,张家刚刚给了他脸色看,这不,闻大人立刻就一巴掌甩回去了?当先就要拿张家开刀!”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