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仔细一琢磨,买卖是亏还是赚,的确如文素素所言那般,与这些都有关系。 买卖就是低买高卖赚取差价,但这个差价该是多少,能在除去成本之后,还有得赚。 文素素将其做了总结细分,一是要有客人,二得客人进铺子会买,三得有客人觉着铺子能买到物有所值的货, 总结出来就是,不管在什么地段的铺子,必须要有与价钱匹配的货,能争得过其他铺子,才能吸引来客人,留住客人。否则,看热闹的人进铺子再多,又有何用? 徐朝奉喃喃道:“做买卖还有这般多的规矩?” 其他人与身边的人小声议论起来,文素素只说了些浅显的道理,比如客户的流失率,老客户的维系等等皆未涉及。她抬手让他们肃静,问题很是尖锐,却很实际。 “你们以前靠着圣上,靠着王府在做买卖。要是换作你们自己,与其他铺子去竞争,大家都一样没有靠山,得按照朝廷规矩缴纳赋税,你们认为,现在所经营的铺子,是能赚钱,还是亏损?” 周王妃听得怔怔出神,不禁想起了丰裕行。 以前她还不是王妃时,丰裕行的买卖只能算作一般。做买卖难,除了打点官府,还要打点地痞混混。同行是冤家对手,见了面也要客客气气,提防被有势力靠山的同行吞并掉。 若是不看这些原因,所有的粮食铺都一样,丰裕行有什么本事赚到钱? 朝廷对粮食价钱有把控,平时粮食价钱的上下浮动不高。凭着低价买进粮食,高价卖出,要卖多少石,多少斗的粮食,薛氏才有如今的富裕? 长桌上所有铺子的掌柜,脸色虽然不那么好看,都屏声静气不敢吱声。 铺子能经营下来,不过是靠着圣上与周王府的庇护! 回到文素素先前的话,他们还真不如走街串巷的货郎! 他们面对文素素的问题,一问三不知。他们何来的底气,来做这个掌柜,鄙夷文素素,来质问,逼迫文素素让步? 所有人的脸面,都被文素素揭了下来,血淋淋地真实,总是惨不忍睹。 屋内鸦雀无声,周王妃艰难开了口,道:“文娘子说的那些东西,大家从未见过,听过,着实是难了些。文娘子聪慧,圣上亲自看过眼,得王爷娘娘看重,我也很是佩服。不知文娘子可有好的想法,铺子如何经营,只要文娘子吩咐下去,我想诸位都会好生去做。” 有了周王妃解围,大家忙纷纷道:“文娘子只管说就是。”“在下愚钝,文娘子的一席话,在下受益匪浅。只要文娘子吩咐下来,保管会好生去做。” 文素素不置可否,道:“诸位的话,我都听到了。我再次确认一下,只要我提出来,你们可都会照做?” 众人愣了下,不过还是一一应了。 文素素在经营方面的学问,他们已经见识过。虽不知道究竟实施起来会如何,只令他们辩无可辩。 何况,周王妃的意思已经很是明确,她在给他们找台阶下,就是打算不会替他们出头了。 文素素说了声好,“口说无凭,我这里有份告知书,你们签字画押确认一下。” 她看向许梨花:“梨花,你去将我书房放在案桌左侧的册子,与印泥,笔墨一同拿来。” 众人又开了眼,暗自骂文素素狡猾,她居然还要他们画押,怕他们不承认,反悔! 他们也算得上有头有脸的人物,吐口唾沫,在地上也能砸出个坑,哪能出尔反尔! 许梨花拿来了册子等,文素素接了过去,取出告知书递过去,“你们一人拿一份。” 魏掌柜等人依次取了告知书,埋头看了起来。周王妃实在好奇,从离得近的徐朝奉那里要去,待读完后,恍惚看向文素素,目光很是复杂难辨。 “你如何能想到这般多,早就做好了打算?”周王妃苦涩问道。 文素素如实道:“并没有,王妃将账册交给我后,我才开始琢磨此事。” 周王妃哦了声,并不怀疑文素素的回答。要是文素素真早就打定主意夺走铺子庄子管事权,哪会让她出面调停,张罗此事。 屋子里一片安静,魏掌柜他们盯着告知书,像是要盯出个洞。 告知书上主要写了几件事,一、他们所有的掌柜,都暂且权知掌柜,留任待用,一年之后根据表现正式任命。 权知的意思便是,只是挂个头衔,并非正式的掌柜。 二、周王府的铺子,庄子,进行调整,整合。 三、周王府的所有庄子,铺子,会选出一个大掌柜统管。此位置人员目前暂缺,将由通过考评,优异者出任。 四、每间铺子所有人的月俸,改为基础的月俸,加买卖金额的提成。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