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猴子不信,可他着实没了办法,只能干脆闭了嘴。 “贵子,你我认识多年,我瘦猴子的品性,那是一等一的好,茂苑县都成排得上号!” 瘦猴子把自己好一通夸赞,“你们大晚上的前来,是要吃药还是要夜奔,我都没二话说!就是你们现在要成亲,我现给你们搭喜帐!” 何三贵听得无语至极,许梨花忍着气,没淬瘦猴子一口。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药罐咕噜噜,瘦猴子窜出去摸了两只碗,再提了壶水坐上,亲自倒了两碗药汤,“这药贵得很,不要钱,你们喝上一碗,保管药到病除!” 药汤烫,两人接过去,便沿着碗边慢慢啜饮。热乎乎的药汤下肚,何三贵脑子清醒了些,开始琢磨起正事。 签了死契,他们的生杀大权,都掌握在了文素素手上,还得不到卖身钱。 瘦猴子脑子灵活,说不定能替他们拿个主意。 放下药碗,何三贵道:“瘦猴子,有些事情,不能同你说的,打死我们也不会说。你知道了,对你也没好处。” 瘦猴子一脸笑,说那是那是,“不该知道的,多打听只会招来杀身大祸,我懂,我懂!” 何三贵呼出口气,看向许梨花,迟疑了下,道:“花儿,瘦猴子你虽没见过,但你早听过他,他还算信得过,不如让他帮我们想想法子。” 手上没有银子,娘家那边也靠不住,娘家兄弟会逼着她再嫁。 初嫁从父母,再嫁由自身,只她一个女人,哪能拗得过兄弟,随便一捆便被送了出去。 再嫁能嫁什么人,何三贵拿不出聘礼,与文素素一样,被典出去生孩子,还是好的下场。被卖到靠近码头的城北墙根下去做暗娼,那才是生不如死。 许梨花六神无主,闻言点了点头,“你做主就是。” 何三贵便清了清嗓子,对瘦猴子道:“以前我问你要过一次落胎的药,你还记得吧?” 瘦猴子道:“记得,记得,我一个大钱都没要你的。” 何三贵瞥了眼瘦猴子,继续道:“那副药,最后人家也没吃,说是有毒。” 瘦猴子振振有词道:“是有毒,我早就说过,也没隐瞒呐!是药都有毒,不止水银这一味药如此。” 何三贵再瞥,算了算了,不与他计较。 “药是拿给陈晋山典来的文氏,陈家倒了,我们打算投靠文氏。不是投靠......算了,就是投靠。文氏要我们签死契,还不给卖身钱。反正,我与花儿都认为文氏值得投靠,你就不要问为何值得投靠了,这一点,我们绝对不会告诉你。现在我与花儿身上都没钱,无处可去。县里活计也不是那么好寻,得有熟人作保。唉,陈晋山生死未卜,谁敢给我做这个保?” 何三贵长长叹气,“瘦猴子,你觉着,这个死契,我们可要答应下来?” 瘦猴子满脸震惊,这个唾沫星子就能砸出个窟窿之人,竟然是文氏! 经常前去给花楼的姐儿们治病,瘦猴子从不敢看轻妇人。 花楼里上到妈妈,下到姐儿们,厉害的比比皆是。 何三贵斜撇着瘦猴子,道:“你倒是说话啊!” 瘦猴子收起惊讶,郑重其事道:“你们已经落到了这个地步,还管什么平民奴仆。就算你们以前在陈晋山手下讨生活,贵子是签的雇契,照样得看陈晋山的脸色过活,打你骂你,你敢还手还是还嘴?” 他再看向许梨花,“许娘子,我说话直,你别计较。张氏当时发卖年轻的丫鬟,有个年轻水灵的姨娘也一并被发卖了。后宅姨娘妾室突发急病死了的,我听得多了。半个主子,自由身,奴仆,在贵人眼里都一样不值钱。你们这个死契,签!” 何三贵与许梨花,被瘦猴子一个斩钉截铁的“签”字,喷得直往后仰。 接下来,瘦猴子的话,差点让他们把手上的药碗都摔了。 “不知文老大可还要人,我也要卖给她,死契,不要钱!” 好半晌,何三贵才回过神,艰难地道:“瘦猴子,你可是尝错了药,失心疯了?”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