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夷南部族犯境,我带兵抵抗,老弱残兵只余八十,敌军五百余,我冲入战圈,狂杀两百,身上穿过一杆长枪,直抵心脏。捡回一条命,养了二十余天。” 林云暖想象战场上他不要命的打法,抿住嘴唇,说不出话。 木奕珩握住她手,将她抗拒的掌心强行按在自己腰侧的伤上。 “这处才致命。是与敌军将领单挑,他临死偷袭,带狼牙刺的尖刀,怕是你未曾见过。捅入皮肉中,向下狠拉,豁出三寸口子,流的血将马背染红……” 她想求他不要说了。光是听着,她就已经疼得要心碎掉。 她嘴唇发颤,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木奕珩握着她手,又覆到另一块伤处。 “你看见了么?这是我在战场上失神,中的流矢。你知我为何会失神?猜猜看。” 林云暖摇头。她不敢猜。 他弯下身子,把她的手按在他肩膀处。 “这里,与人械斗,被刺个对穿……” 林云暖的眼泪大滴大滴的流出来。 她不是想他变成这样。 “这一年,我活得还不如条狗。你过得可滋润、快活?” 他钳住她的下巴,戏谑道:“什么不答?你怎么不说话?你不是一肚子的理论,要与我争论和离的好?林云暖,你仗着我心里有你,爱你,你把我当成狗屎一样践踏!” “我说过的吧?我生来就是个多余的孽种,我不求你多么的爱我,在乎我,你只要留在我身边,陪伴,信任我,就够了。” “是为了陶然么?一个毛都没长齐的丫头!我特么要是对她有意,我早就上了。我轮得到旁人逼迫?” “还是为了什么春熙翠文、什么容氏?你当我木奕珩是什么?我是狗么?见到女人就要扑上去啃?” “我看你未必是吃醋。我知道,你是觉着和我在一起比不得你从前快活!” “你不喜欢,为什么不与我说?我亲手造了世外桃源给你,只要有空就带你去独处、单过。我想离开木家与你单独立府,我怕你受委屈不想你不高兴。你想要什么,天上星水中月,我豁出命来给你!” “你他妈一句话不说,转头就走。你把我木奕珩当什么?我是对你太好,你觉得我没脾气的么?” “玩弄我也要有个限度。你怎么闹我都由得你,夫妻两个,你商量一句都不曾,直接找了我最厌恶的人带着我的儿子逃到天边去!你却什么代价都不用付出!你看看你这模样!” “你这身子甚至比从前还丰腴了些!我记忆中你那小腰随便撞两下就断了,我特么连在床上都对你舍不得过火。我看你就是贱!” “我为你请封了诰命啊!林云暖!你知不知道圣旨下了无人接旨是大不敬罪!我也许会死的林云暖。你可有为我着想过半分半毫?” “我是缺了一个能睡的女人么?是没人能给我生孩子么?我把你宠成眼珠子,你倒把自己当成颗石头,外头的日子就那么好过?好,你想做平凡人,我陪你啊!你告诉我,你看我但有半点犹豫、舍不下那些富贵权势,我木奕珩把头砍下来给你当凳坐!” “你是有多瞧不起我啊?你是有多不在意我们的婚姻啊!林云暖,你是下堂成瘾么?” “你几年不换个男人就活不下去是么?” “你哭什么?是你玩我,你有什么好哭的?怎么,看见我为了你变成这幅鬼样子你良心发现,心疼?我他妈真不稀罕。” “罢了!这辈子我他妈是倒了霉了遇上你这么个没心的毒妇!” “操!” 他咒骂着,抽身出来,从桌上提过茶壶就灌了半壶茶下去。 林云暖蜷缩住身子把自己抱住。 木奕珩觉得心头火烧火燎的那怒气无处发泄。 他扬声叫人来,命上酒。 他斟了两杯,没好气地瞥一眼身后的女人,递过去一杯,粗声道:“陪老子喝一杯!” 林云暖不肯接。他眼睛一瞪,“你他妈喝不喝?” 嗓门提高了,大有要吵醒两个孩子的架势。 林云暖脖子一缩,皱眉接过酒喝了。 木奕珩又斟了一杯,这回不等她接过去,他一手勾起她的下巴一手将杯中酒给她灌了进去。 辛辣的酒液入喉,呛得她眼泪直流。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