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 “你……”林云暖艰难侧过头,凝望住他,“你……将来……莫叫后娘……苛待他……” 木奕珩嘴唇抿住,水光一片的眸子睁大了,“你……莫要胡思乱想。” “你……待我很好。”林云暖似乎想要扯开嘴角笑,那嘴唇没一丝血色,是一片青白。“我这辈子……过得……” 她轻轻地,叹息一声,后面的话没有说完。 只听她吃力地喘息一阵,那双无神的眼睛,又闭合上了。 睫毛的形状在脸上留下深黑的影。 木奕珩声音发抖,拥着她身子,厉声喊沈世京的名字。 “沈世京!进来救她!” “快啊!这是人命!什么劳什子礼教!什么狗屁规矩!我是她丈夫,我都不介意,旁人有什么资格说三道四!沈世京,你只说,你救不救?” 帘子一掀,惊呼一片。 沈世京双目微红,垂头将药箱放在桌上,取出针囊,铺开。 木奕珩攥着林云暖的手。目不转睛盯着他将细细的长针,扎在她手腕穴位上。 接着,沈世京抿了抿嘴唇,看向木奕珩。 “你帮我,把她的衣裳……解开。” ……………………………… 艰难的一夜,天色已转青白。 晨曦里的木府岚院,笼在一片叹息声里。 木大老爷得了信,此刻坐在松鹤园老夫人房里,听木大夫人不住地叹道:“这,成何体统?奕珩发疯,那沈世京也跟着发疯?奕珩不懂事,沈世京也不懂事?我瞧他这是念着从前奕珩与他侄女退婚的旧怨,抓住机会就要折辱回来。” 话传到外面,旁人要如何泼脏水还未可知呢。 可怜她手里还有个未婚的五丫头,眼看说亲,给自家九嫂污了门楣,难保不受拖累。 木大老爷许久才道:“罢了,你莫埋怨,如今顺利产下孩儿才是最紧要的。世京为人如何,在城里有口皆碑。他医者仁心,眼里哪有那些世俗龌龊?你赶紧过去,那些小辈不知事,莫叫他们手忙脚乱的顾不周全。” 话落,木老夫人从佛堂上香出来。 木大夫人起身行礼,一抬眼,见婆母面容黑沉。 “走,去岚院瞧瞧!” 大年初一的清晨庭院,昨夜燃放过的爆竹还未扫净,木大夫人亲自扶了老夫人的手臂,身后跟着一堆侍婢,一步步朝岚院走。 这都叫什么事儿呢?好好的一个年节,弄得如此血腥晦气。 本就瞒着外头孕期,成婚才半年余,这时诞下孩子,还如何遮掩? 自打娶这妇人进门,外间的难听话就不曾断过。 木大夫人敢怒不敢言,谁叫大老爷护着,老太太帮着,又有那木奕珩这混不吝的,没底线的纵宠那妇人?府里几个女眷谁还敢给她脸色瞧?上回紫烟背后损她两句,给大老爷听见还给斥了一通。这家里越发没了规矩,没了清誉。那妇人知道收敛还好,偏是个不知的,不是抛头露面到外头管生意,就是在府里大张旗鼓收拾下人,非闹点动静出来,叫人想眼不见心不烦都不成。 岚院外正碰着木二夫人和木三夫人联袂而来,几人与老夫人行礼问候,一同进了院子。 几乎就在老太太脚尖踏进院落同时,一声微弱的婴儿啼声,惊喜了满院子的人。 稳婆抱着孩子朝身下看了一眼,大声念道“阿弥陀佛”。 …………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