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恬静的睡颜,他很温柔地替她戴上了眼罩。 想起早上听的广播,美人鱼的故事。 蒋嘉禾默默叹了一口气,似乎有了很淡的一丝丝恻隐。 真可怜啊礼汀。 什么都付出去了。 漂亮,海藻般的长发,动听的歌喉。 可是王子偏偏感谢的是公主,而小美人鱼自己只能化成泡沫,沉默进大海里。 远远望着他们新婚的游轮,消失在这个世间。 这些病人,所谓的王子。 他们真的值得,她无条件付出八位数和羁绊一生的爱情,去拯救吗。 这些人感激的对象,只会是朱茵敏,不可能是她啊。 虽然口口声声骂她,是个心机深重的小姑娘。 可是蒋嘉禾还是在四月天里。 为这个只见过一面的脆弱的,清冷倔强的人,流下了一滴眼泪。 可以说是鳄鱼泪,也可以说物伤其类。 但他真的从来没有觉得这个世界上,会有无私至此的一个人。 太苦了,孤身在暗夜里行走的感觉。 如果没有朱茵敏在身边陪伴,他熬不下去。 放弃唯一的,活下去的支住和羁绊,来帮这些不会感激她的人。 这一切究竟有什么意义啊。 这个人到底是心机重,还是单纯的善良啊。 蒋嘉禾看着窗外,天黑了。 接连不断的电话震动,一次又一次地响起。 “帅哥,药真的管用,谢谢你们!” “天啊,这个药真的管用,我儿子今天没有呕血了,实在是感谢您了,朱茵敏小姐真是我们的小观音啊。” 那一刻,蒋嘉禾有一瞬间的恍惚。 他似乎觉得,这些感谢短信和电话,应该打给另一个人。 那个人身在何处呢。 礼汀得知这群人病情得到控制,就回了英国。 路灯一盏盏亮起来。 眼前的路,是一条无望的,代替她享受别人所有崇拜和恩情的道路。 这次在云澜建厂,基本全花的礼汀给的钱。 蒋嘉禾示意司机开车。 今天是最后一个因为物伤其类,而感到伤怀的夜晚。 为了朱茵敏,他不会再心疼任何人,他应该义无反顾地走上,照亮她毕生追逐的道路。 - 江衍鹤最近陷入一种病态的情绪中。 他看不见礼汀,就会非常浮躁,只有她又小又软地黏在他身边。 他的情绪才稍微缓和。 礼汀从牛津回来,被那人拽在温热的怀抱里抱了很久。 她靠在他身上,察觉到身边的人微有困意。 礼汀凝望了他一会,伸出细白的手抚摸他的太阳穴,她的手指微凉,力度很舒服,让他享受其中。 “困吗,你看起来很疲倦。想不想躺在我腿上睡一会儿。” 礼汀说罢起身,很甜地坐在沙发上,轻轻拍了拍她的腿:“来吧。” 二楼窗帘被拉上。 那人迈开长腿,躺下的时候喟叹了一声。 他侧身向内,抱着礼汀,深深地吸了一口她身上的味道。 女生害羞,很柔地弯下腰,手指穿过他的黑发,有一搭每一搭的梳理着。 “乖呀,最近,我知道你辛苦了,凡事不能太操劳了。” “嗯。” 看一向锋利凌然的人,露出没有防备得模样,变得很乖,又温顺。 礼汀的心里就觉得很甜。 她任由他躺在自己腿上,手肘贴着他锋利的下颌线,把他圈在怀里。 一切正中江衍鹤下怀。 他修长的手指摁着她的后颈,把礼汀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