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甜口吧。” 华滟这才笑了一下:“你还当我是小孩子呢。” 只是声音却不复从前的清越动听,反而沙哑低沉。 濯冰听闻,面露痛意,下意识背过身去,不叫华滟看到她眼底闪烁的泪光。 殿下……是受了大罪啊! 华滟见她侧身,也倒不恼,只是微微一笑,手指抚上颈间缠绕的一圈圈白绫,道:“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奴婢不辛苦!殿下才苦……”濯冰下意识反驳。 等她回身看到华滟含笑的眼睛时,才意识到,她的失态,还是被殿下发觉了。 一双冰凉的素手握住了她的手,她听到华滟低低地咳嗽了几声:“又说傻话了,若不是你照料我,我哪能恢复如此。自从凌雪她们……”华滟沉默了一瞬,略过道:“里里外外我都要仰仗你,是该说一句辛苦的。” 濯冰感觉到握着她的那只手在颤抖。 她一时也陷入沉默。 怎会忘记呢?那日她跟随胤军重入青陵台所见的,地狱之景。昔日熟识的、彼此谈笑过的宫女们身首两处,被当作弟弟看待的小内侍脸孔朝下趴在石阶上,将他翻过身来时,那双眼睛犹自惊恐地盯着远处。而当她一脚踏入柔仪殿,方觉脚下触感不对。那时她已然麻木了,还是一个身着盔甲的兵士看不过眼,帮忙将那具尸体脱离了殿门。她只僵直站在那里,看见被拖行的那具尸体垂在地上的衣襟,挂着她今年年节时赠予月明宫诸人的荷包。那是凌雪,没有跟着去清凉殿赴宴的凌雪的尸体。 漫天盖地的血,遮掩了碧绿森然的锦绣园林,代替成为她对这座美轮美奂的行宫最深的印象。 胤国公清缴了逆臣后,在太子醒来前还有前朝诸事要他定夺,而濯冰只日夜守着华滟。这一遭变故后,当华滟虚弱躺在床上再睁开眼睛时,她发觉华滟已不再是那个昔日她所熟悉的明媚公主了。 明明是一样的眉眼,可是她无端觉得,仿佛是换了一个人。 她知道,华滟只会比她更难受。 凌雪死了,月明宫带来的女使们也死了,无一人幸免。但华滟伤病中高热,若有生人近身就会无端惊醒,濯冰也只好日夜寸步不离地守着她,有时胤国公会来替她一会儿,但更多时候,她也只能无力地看着华滟在梦魇中挣扎。 连日来憔悴,连华滟都看出来了。 “好啦,我这不是好了吗?”过了一会儿,华滟微笑着安抚道,“你回去歇息吧。瞧你,脸色这般难看。我可不能再少一个女使了。去吧。” 濯冰听着她沙哑的嗓音,垂头闷声道:“奴婢还是去请吴太医来再给您瞧瞧!” 说完也不待华滟反应,急匆匆收拾好空碗就走了,华滟喊都喊不及。 人走后垂幔空荡,渐渐平静下来,华滟盯着其上折枝花的纹路,从她见到濯冰时就挂在脸上的笑容渐渐隐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空洞般的死寂。 父皇走了,嫂嫂走了,太子哥哥……差点也走了。 她想起一年多以前,她尚未成婚时在青陵台做的那个梦。 是梦吗? 她多想这是梦啊! 第72章 蜡照半笼金翡翠2 “殿下的外伤恢复得差不多了, 只是这内伤……”须发皆白的老太医收回手枕,摇头叹息。 濯冰立在一旁,皱眉道:“内伤如何?”因心急迫切, 语气中难免带上几分催促之意。 华滟道:“濯冰!”又转头向太医,温言道:“无妨,照实说即可。” 这太医是在宫中供奉了大半辈子的,青陵台生变后被快马从上京请至行宫。他因擅长妇科、儿科,打华滟小时就给她看病,几乎可以说是看着她长大的。 老太医捋着长长的胡须, 隐约窥见嘴唇翕动, 他伸手虚指了指华滟:“殿下不仅喉部受损,言语有违,且后颅因撞击地面, 脑中留有淤血。”顿了顿, 他问:“殿下近日来,是否时常头痛?” 华滟颔首:“是。您说得不错, 养病这些日子中,平日里时常会目眩头晕,且伴有针刺骨锥般的痛意。吴太医,您是知晓此症痊愈之法吗?” 她因宫变那日被华湛紧扼住了脖子, 血脉不通,声带充血发炎, 即便养了些时日了, 但嗓音仍不复从前清耳悦心, 微微带了沙哑, 反倒是更加沉静稳重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