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只是摇了摇头,转眼吩咐下去。 不一会儿厨下便送了食盒过来。因今日是夏至节,故而特做了几碟冷盘,很是凉爽开胃。 华滟执了银箸,端起碗几口就将那面吃净了。因吃得急,华滟额角处还生了汗珠,保母一边取了绢帕给她擦汗一边埋怨道:“何必吃得这样快!若是呛了食道可不好受,况且容易积食。” 华滟毫不在意。鬓角额头的汗被拭去后,愈发显得她肌肤光丽皎然,纯然一派青春姝色。 只是夏日酷暑,虽则才下过雨,但宫殿幽深,一日积晒的暑气积攒下来,不是那般容易散去的。 华滟才静坐了一会儿,捧着书卷要读,就觉得浑身都汗津津的,那股黏腻的感觉几乎要渗进骨子里。 月明宫上下早就被她整治得服服帖帖的。在旁伺候的一名女使极会看她脸色,见公主炎热难耐,登时寻去了库房,从中搬出一架巨大的飏扇来。再由几名小内侍将那飏扇推至内殿,女使则上前转着曲柄摇杆,足有芭蕉叶大小的扇叶便飞速地旋转起来,月明宫内凉风飕飕,寒意顿生。 华滟终于舒服了些,笑嘻嘻地对左右道:“还是汝等知我心意。” 保母离开了片刻,回来就看到华滟只穿着一领单衣坐在风口,顿时急得大呼小叫:“三娘,你才出了汗,怎能这样吹风呢!”说了一阵,华滟兀自岿然不动,她便转过头去呵斥女使,“殿下何等尊贵!尔等岂敢不顾殿下的身体教她吹风,倘若殿下受凉有恙就唯尔等是问!” 那群女使就唯唯诺诺地点头,只是手上动作却还没停。 保母气急,但又无可奈何,这一殿宫人,毕竟都只听华滟差遣。她们这样子,不就吃定了殿下要吹风,要凉快吗。 小姑娘们还是脸嫩,哪里知道三伏天着凉的苦楚,保母想。 华滟到底是她亲手带大的,保母便板起脸来,想着谆谆诱导。奈何自华滟十岁起就不吃保母这一套了,她唠叨任她唠叨,我自八风不动。 正当华滟将要不耐烦时,门口传来一道含笑的男子嗓音:“是谁又惹我们随波不痛快了?” 华滟闻言,当即双眼一亮,连鞋也顾不上穿,赤足踏在地板上朝门口来人跑去。 好在月明宫满地通铺了氍毹,不至于从脚底受寒。保母先是一惊,而后赶忙提着公主的绣鞋追了上去。 “皇兄,你怎么才来!” 来人一身文士打扮的牙白色燕居服,头上戴着黑色的幞头,个头高且痩,面容清俊而体态风流。倘若手中再执一柄折扇,便是外头那些清流学子的模样了。 保母仰面一见,惊得当即跪了下去,举手加额恭敬道:“拜见太子殿下。”身后一溜的侍从们也跟着跪了下去,口称太子,叩头见礼。 太子随口说了句起来罢,便将注意力放在了小妹华滟身上。 在一开始见到他的兴奋过后,华滟就很不高兴地背过身去,气呼呼地不理他。 太子华潇,素来是个好脾气的人,因善诗文、工书画,平常更以文人自居。曾有一句词“犹向花间留晚照”风靡皇都,人都称他是“花间太子”。 此刻见小妹气恼,他倒也不端什么架子,双手一拱就对着华滟作揖,“是大哥的不是,出门时被绊住了。竟叫皇妹等了这许久。” 华滟不是那等蛮横的女孩儿,见得了华潇的赔罪,仰头轻哼了一声,这迟到的事就算翻篇。 华滟瞅了瞅他衣襟上的褶皱,转脸便笑嘻嘻地问:“是白侧妃?” 太子白净的脸皮上顿时浮现出一点窘意,顺着她的视线不自然地扯了扯衣襟,掩饰道:“你想到哪里去了?是大哥抱着你侄女的时候抓出来的。” 华滟也不多说,只是轻飘飘又看了一眼他的衣领,嘴角弯弯。 太子低头一看,雪白衣领上蹭了点嫩红胭脂,远望甚是瞩目。 他呆了呆。随即佯怒地轻斥:“去去,你一个姑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