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里是安业坊的济业寺,斜对面便是安仁坊的荐福寺浮屠院,皇家祈福上香的寺庙,虽没这边香火鼎盛,却仪仗队颇多,皆是皇家宗室来此祈福。 受这皇家寺院影响,靠近的济业寺也成了达官贵人们年底最爱来上香的寺庙,只到大殿这一段距离,许菁就遇到了好几拨相识的官夫人和姑娘们。 来上香的也有男子,陪同家中长辈或夫人们来此祈福。 这边比万清寺距离安阳侯府更近便,林漠便捐了香油钱为收养他去世的林老爷子在此供奉了长明灯,为老爷子祈福,希望他下一世不再受清贫欺压,儿女满堂生活富足。 几人在正殿和天王殿都供奉上香后,便没再往别的大殿去,而是由知客僧引着去了后边的客房。 此处不比万清寺客院,只是一排排的房间,供香客们歇脚和午间素斋,不供住宿,来此上香的除了附件坊间百姓便是大户人家女眷多,大户人家女眷出行都需歇脚处,因此客院也需提前预定。 只是,许菁他们此行抱着目的而来,客院只是个遮拦。 还未到客院,许菁便已经邀请了几位认识的夫人和姑娘们同行,这几位也是往客房去歇脚喝清茶,一行人缓步而行。 待行至一间客房门前时,便是许菁提前定下的客房了,许菁并不进去,对许成温道:“父亲,你带阿菡进去歇歇脚,我在附近走走。” “好,去吧,”许成温知道长女安排,“带着下人,别让人冲撞了。” 许菁笑着道:“没事,我跟吴夫人几位往前走走,就回来了。” 旁边两位夫人带着自家姑娘订的客房还要往前走走,许菁便与她们边说边往前去,“今日来上香的人可真多,若不是我让下人提前订了客房,怕是连个歇脚处都没有。” “可不是,每年年底了,济业寺的香火总是格外旺盛,今年看着比往前还热闹,”吴夫人与安阳侯夫人熟识,许菁被侯夫人带着出去参加过两次宴会,因此与吴夫人也算是说得上话。 吴夫人膝下倒是没有适龄的儿郎,娘家侄子倒是与许菁年岁相当,听说这位许四姑娘亡母曾为她定了门亲事,前段时间又退了,只是双方当初只是换了信物并未文定。看许菁模样好看,性子也稳重大气,便有些意动。 这时,有两个穿着布裙的妇人自旁边经过,口中说着话。 “那张夫人不是放高利份钱了被抓了吗?你怎么可能在这看到人,莫不是看错了吧?” “怎么可能,你这婆子还不信我的眼,就是那张夫人了,我家后巷有人家往那张府送菜,说那夫人又和蔼可亲又如何好,我娘家在城外送了些菜来吃不完,跟着邻居卖了那张府上,还真见到人了。听说这家夫人放高利份钱,我还吃了一大惊呢,”这妇人见前者不信,特意停下来,仔细与她分说,“不过,你不知道,这张夫人是官家夫人,听说是用了底下的管事抵了罪。这人就住在靠着枣树的那个客房里,我看的真真的。” “哎呦,还能抵罪的,这咱可没听说过还能这样的。” “怎么不能,你个婆子这就短了见识了吧,这当官的都养着一堆下人,干啥都不用出面,只吩咐一声下去,什么事都交给下人去干,出了事就拿下人抵上呗。瞧瞧那张夫人,人家现在不好没事人一样,所以这人就得嫁得好,嫁个当官的有钱的。” “还能这样式的,这不是干点什么杀人犯法的事都能成,”那妇人显然怕人听了去,捂着嘴压了嗓门。 “嗐呀,你管那许多呢,反正咱们是没那个本事,想象不到人家过的日子,那老太君封君什么的,就跟戏文里唱的似的,咱也就只能凑着庙会听听戏涨涨眼……” 两人说着话,渐渐地远了去。 只是,吴夫人却眉头微微皱了下。 这市井百姓无知,倒也没什么,什么当家主子犯法都能推到底下人身上,是有这样的事,但若是官府严查下,什么抵罪都没用,不过这张夫人莫不就是许菁差点定亲的那家? 吴夫人还未说什么,许菁旁边的秋双便好似庆幸一般,道:“姑娘,幸好咱们退亲了,不然……这什么人家名声都传到百姓堆里了。”方才那两个仆妇可是姑娘特意安排的与她们这边碰上,为的就是引出让人知道贾氏在此歇脚。 秋双这么一说,那两妇人说的就是张乘黄署令夫人贾氏无疑了,吴夫人和另外一个隐约听说这事的夫人对视一眼,都不好说话,只好岔开,“听说这济业寺的素斋点心不错,等下郑姐姐与我一起,也别多花份客房银钱了,咱们一起吃茶尝尝这点心说说话,如何?” 两人关系不错,不然也不会遇见了一起走,那郑氏自然一口应下,“那敢情好,省了我的花用房钱,就拿来买素斋吃正好。” 许菁则在一旁低声呵斥了秋双几句,“浑说什么,好歹看在我母亲曾经……不可如此背后说是非。” 她虽低斥,吴夫人和郑氏也能隐约听到,都觉着这许四姑娘倒是不错,是个不计前嫌的宽和性子。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