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还带着他坐软卧。 不过,杜飞看见是他,反而立即缩了回来,反手把门关上。 朱婷问他“什么情况”? 杜飞道:“没事儿,一个中学同学,遇上点麻烦。” 朱婷诧异道:“中学同学?男的女的?不用去帮忙吗?” 杜飞心里暗笑,看来不管什么时候,提到‘老同学’这三个字,现在的爱人都会本能的关心性别。 杜飞不着痕迹解释道:“男的,在外贸公司当司机。对面是个残疾人,让我怎么帮忙?难道上去帮他们打人家一顿?” “残疾人?”朱婷眨巴眨巴眼睛,有些没想到。 杜飞若无其事道:“有什么可惊讶的,一样米养百样人,普通人里边有好人有坏人,残疾人不也一样。再说,也就是混口饭吃。” 朱婷不是‘何不食肉糜’的大小姐。 无论是上大学,还是参加工作,她都下过基层,知道老百姓生活不容易。 而在这时,外面的动静已经没了。 应该是杨树他们领导息事宁人了。 杜飞也没出去再看。 至于杨树,杜飞也没特别想在车上跟他闲扯。 况且对方还是跟着领导出来的。 该说不说,这个年代坐火车实在无聊。 看窗外的风景也有看腻的时候。 一望无际的华北大平原,除了农田和有些破败的村庄,也没什么可看的。 如果到五六月份,秧苗麦芽都长起来,一片绿油油的,还能更好看。 好在有朱婷陪着,俩人说说话,就到中午了。 一早上朱妈起来现蒸的大包子,放在兜子里用小棉被儿裹着,到现在还有热乎气。 等吃完了,又喝了几口茶水,没过多一会儿,杜飞来了感觉。 平时他都是早上起来‘便’完了再上班。 今天出来的太早,就给错过去了。 杜飞扯了两块手纸,开门出去,到两截车厢连接的地方。 这里可以抽烟,除了厕所还有烧热水的锅炉。 不是那种电热锅炉,而是真正的,圆桶形的,烧煤锅炉,在下边堆着碎煤渣子,除了烧水冬天还能给软卧包厢里供暖。 现在已经过了季节,天气没那么冷,也就停了。 杜飞看了一眼前边的厕所,门口等着仨人,两男一女。 俩男的跟杜飞一样拿着手纸,估计时间不会太短。 坐火车就是这样,一个车厢好几十人,就等这一个厕所,排队很正常。 卧铺这边还算好的,搁硬座那边就更甭提了。 杜飞拿出烟,站在车厢连接处再往外看,似乎跟包厢里感觉不太一样。 让他不由得想起许多年以前。 他上大一那年,冬天放假回家,没买到坐票。 一千多公里,当时虽然有了特快,也足足十几个小时车程。 他带着一个三十多斤重的大背包,就在车厢中间巴巴儿的熬了十几个小时。 一开始还嫌地上脏,舍不得坐下弄脏了裤子。 等开出去三百多公里,到达武h时,终于忍不住,靠着背包坐到地上。 又过了六百公里,到半夜三点钟时,他已经忍不住,直接睡着了。 迷迷糊糊睡了两三个小时,第二天天亮一睁眼睛,已经躺到地上。 地上脏不脏的,完全无所谓了。 但等下了火车,到达出站口时,看见铁栏杆外面,早已不再年轻的父母等着他,看见他的一瞬露出的笑脸、挥起手,似乎一路的疲惫又消散了…… 然而,现在这一切都不存在了。 杜飞长出一口气,吐出一团烟雾,笼罩在自己眼前,仿佛这就是那趟回家的列车。 却在这时,突然从后边传来一声惊叫:“哎!杜飞?” 杜飞蓦的回过神来,回头一看,正是杨树! “老杨!”杜飞一脸诧异,就像刚看见杨树一样:“你上哪去?也做这趟车?”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