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女孩摸了摸脸,原地蹦哒几步,像只了炸毛的小猫,“谁给我蹭的!” 谁知道呢,坏人吧。 “不过,你今天过生日吗,怎么抱着个蛋糕盒子。”她探头看,更奇怪,“里面还有个花盆,空的。” 向苒别过脸。 就在这时,头顶断续的电流声又响起来,广播开始通知各班学生回班上自习,六年级毕业生准备听力测试。女孩仰天长叹,和向苒告别后匆忙往楼上跑,整个楼道被广播声搅动成了一锅粥,楼外的人往楼里跑,楼里的人往班里跑。 女孩已经冲上楼梯,又停下脚步,逆流而行挤过人群,小心护着花跑回向苒面前,把其中一盆放到了向苒抱着的蛋糕盒子里。 “今天也是我生日,祝我们,生日快乐!” 她眼睛亮亮的,快乐的,大声喊。 女孩的花开得很好,一大束风铃在向苒的怀里摇晃,淡淡的花香泛起来,蹭着她的鼻尖。窗外雪仍在下,乳白色的日光笼罩着冬日里的山塘小学,花盆里的卡片也被涂上了一抹亮色。 江语乔的名字,在闪闪发光。 第6章 2018-2009(6) 沈鹤的葬礼安排在雪停后的第三天。 清晨,沈柳敲开向苒的房门,轻声唤她:“苒苒,走吧,要出发了。” 沈柳接连几日失眠,一双眼熬出了血色,憔悴的面庞被冬日天色和黑色羊绒大衣映衬着,愈发显得灰暗苍白,她步子很虚,整个人要强打着精神才有力气说话,沙哑的嗓音里夹杂着咳嗽声,刚刚过去的夜里,向苒听见她哭了许久。 沈鹤突然离世,留下一堆后事要处理,桩桩件件都要沈柳接手,她需要悲痛欲绝的同时细致周全,开死亡证明,注销户口,联系火化机构,去姐姐单位收拾遗物,同时还要照顾好刚刚丧母的孩子,以及刚刚丧女的父母。 沈母前几年刚做完心脏支架手术,平日里稍稍劳累就会不舒服,万不能受刺激,沈柳踌躇许久才敢拨通家里的电话,和她爸千叮万嘱,先瞒住妈妈,一切等到了原礼再说,当着面慢慢说。 沈母连骗带哄被拖到原礼,一路上心里七上八下,沈柳缓说慢说也是不管用的,老人家当场昏过去两次,醒来抱着向苒痛哭,像是也要随女儿去了。 2009年,网约车业务还不完善,原礼的叫车方式仍旧依靠过路拦截和电话预约,雪后车少,沈柳站在路边疲惫地拨着电话:“对,是,尚丽家园北门,四个人,麻烦快一点......” 向苒的脖子上裹着一条白色长围巾,是出门前外婆给她戴上的,外婆给她裹了许多东西,防风的雪地靴,厚实的紧身棉衣,向苒被包得严严实实,外婆却仍旧担心她冷,敞开大衣紧紧抱着她,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