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小混蛋在朝会上把他气得咬牙,阴阳寮里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时候,还会对他很乖的笑。散落在阴阳寮里的小纸人还在日复一日的工作着,小混蛋把搓樱饼的方法告诉了他,他每天捏的时候会皱眉。 “义衡大人?”对面的御门院家阴阳师小心问道,“您这是……” 源义衡扯了一个假笑。 御门院家,果然只是一群老鼠,不是他的明月。 奴良组的宝船驶向远野,速度极快。土御门伊月觉得好奇,就来到甲板上看,他手扶船舷向远方眺望,群山在云雾间露出一个尖尖角,偶尔有飞的很高的鹰新奇的打量他们。除此之外,大片染着暖光的云霞将四面铺满,土御门伊月忍不住惬意的闭了闭眼。 他也有代步的工具,天上有舅舅的胧车,水中有蜃气楼和石距,都是与他有所纠葛的一方大妖怪。不过这艘宝船确实很棒,奴良组虽然没几个治疗系的式神,但是交通方面还是不错的。 奴良鲤伴安排好起飞之后的一些事项,也来到他身边,两人共同望着起伏的云雾。宝船的外罩将狂风阻隔在外,甲板上的小妖怪们打打闹闹,没有被土御门伊月收起来的几个治疗式神聚在一处,跟小妖怪们一起玩。 “远野是个好地方。”奴良鲤伴笑道,“那里终年云雾,到处积雪,阳光是少见的,倒是有大片的阴影。我年少时就被老爹丢过来学习畏的使用,又渐渐开发出自己的能力。可以说,远野的妖怪们是我的半个老师。” 宝船飞过一片荒原,正式进入东北地界。满天都是白的,凉寒的冷气从四面八方侵袭而来,叮叮当当敲在宝船的罩子上。奴良鲤伴拉土御门伊月向下俯瞰这片雪原,带笑说道: “这里有个故事,是远野的头领赤河童讲给我的。” 他知道伊月喜欢鬼神的故事,刚巧远野作为妖怪之里,从来不缺少这种故事。 “传说远野曾有一个大妖怪,可能比土蜘蛛还凶恶吧,过路的人都逃不过他的毒手,他也渐渐越来越强大,最终成了为祸一方的恶妖。” “当时没有奴良组,远野也刚刚建立,根本无法反抗这只恶妖,只得任其行事。”奴良鲤伴缓缓说着,他把土御门伊月揽进怀里给他挡风,远天的云雾就在他们身边翻涌。 “凶恶的妖有一天出来觅食,遇到了一位僧人。妖很饥饿,要吃僧人,僧人却说,若是必须死于此处,那么且容他念一段经文。” “僧人念了一段长长的经文,可能这只是他想晚一些死去的偷生之举,妖听了经文,却说——” “‘再念一段吧,再念一段吧,我从未听过这样高贵的东西。’” “‘听了你念诵的经文,我突然开始思考从何处来,到何处去,什么是善,什么是恶。’” “恶妖听了很多很多经文,第一次放过到手的人类。妖跑到寺庙中去,对德高望重的寺庙的住持说,想要修习佛法,从此向善。” “在所有人的劝阻中,慈悲的主持接纳了恶妖,日日用佛法洗涤妖遍染血色的内心。他赐给妖一个法号,名为去来。” “‘我唯愿你能如愿,知道自己从何处来,往何处去,知这世间何为善,何为恶。’” “去来天资惊人,虽然是妖之身,却通读了许多艰难晦涩的佛法典籍。他还著书立说,整理古事,说人与妖一般,从神明的时代走来,又将走向神明所不知道的时代。他成了德高望重的大师,世人敬爱他,渐渐忘却了他曾是恶妖的事实。” “就在去来的声势达到顶峰之时,万千人的佛法盛会上,他一直用佛法压制的妖之血再次沸腾。那一日他杀了许多无辜的信众,鲜血淋漓的走回了遇到最初那个僧人的荒原。他坐下,愣怔,天上下起雪。” “他不知晓为何永远脱不出作为恶妖的轨迹,他爱着他的信徒,爱着他的佛法,为何爱无法令他掌控自己?” “他又成了山间纵横无忌的大妖,报复命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