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然走到床榻边,拿了个大迎枕枕在她身后,让她靠得舒服一些。 那张冷然的脸上,泛着一丝温柔,轻声说道:这位是萧夫人,医术极为高明。 沈青黎朝陆夫人颔首浅笑,陆夫人也报以浅笑。 她低咳了两声,对陆然说道:我这身子一日不如一日,何必还要劳烦人家小姑娘。 陆然声音依然轻柔:别看萧夫人年纪轻,医术比城里的那些老大夫还要好,有她在,一定会有起色的。 沈青黎上前,在床榻前坐下来,笑意温婉:夫人把手伸出来,我给你把个脉。 陆夫人从锦被里伸出一只清瘦的手腕。 沈青黎卷起她的袖子,手指搭在她的腕间。 诊脉的时间有点长,陆然的心提了起来,很怕再听到药石无医这样的话。 许久,沈青黎收回手。 陆然问道:萧夫人,我夫人的病,你可能医治? 陆夫人生陆清安时,伤了身子,当时没有养好,加上亲族死绝,七情内伤,五志不遂,这么多年,一直郁结于心,沉疴不愈,五脏六腑皆已衰竭。 身体上的病症,我能治,但心里的病,沈青黎看着陆夫人的眼睛,语气越发温和轻柔,往事已矣,夫人沉湎其中,只会伤人伤己。 陆夫人看着她,问道:萧夫人,你今年多大? 十六。 陆夫人露出一抹伤然的笑容:夫人年轻如意,怕是难以明白,我的痛苦。 我明白的。沈青黎说道。 陆夫人怔然地看着她。 我曾经也如夫人一样,一夕之间,痛失所有,茫茫天地间,只剩我一人。 沈青黎眉眼沉静,声音淡缓,不闻伤痛落寞,只有清韧坚毅。 但冤要平,仇要报,那些作恶之人,我要他们付出应有的代价,还清正之人公道,还无辜之人天理,以慰亡魂,以昭公理。 习武之人,听力过人,萧宴玄在院中听到这些,饮茶的动作一顿。 这些伤痛,他从未听沈青黎提起,暗卫也查不到半点蛛丝马迹。 若沈家于她有大仇,难怪她要覆灭沈家。 她养父母一家俱在,为何会痛失所有,孑然一人? 到底是怎样的仇? 为何要瞒着他,不与他说? 她的身上有太多的秘密,如今,窥见一角,倒是可以从沈崇那边下手。 萧宴玄眸光幽沉深邃,看向溟一,溟一也听到了,颔首会意。 沈青黎不知道这些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