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他太想看江南士绅们那个时候的表情了,他太想知道江南士绅之后的选择了…… 可这只是郑芝龙的本意,而不是他所面临的现实。 现实是,郑芝龙心头的那种紧迫感越发的强烈了,叫他有种很不好的感觉。 这样的他就跟兜里揣着一颗定时炸弹一样,说不准什么时候就爆了呢。 他先前已经加快了速度,但现在郑芝龙却想着更快。也就是理智还在,没叫他集结大兵在津门登陆,直杀去京师! 而现在,他又要何去何从呢? …… 王鳌永满脸都是恐惧,下马后完全是靠着亲随的扶持,这才没有倒下。 “这……这是哪儿?”王鳌永愣愣地问。 “鬼才知晓,那些郑军凶神恶煞的,太他娘的能跑了,追了咱们足足大半天!”谁还知道这里是禹城还是济阳啊。中军副将感觉自己腰腿都是麻木的,屁股更是全无自觉。 他一个武人都是这般了,王鳌永如此颤颤巍巍的模样,可真不是在作假。 从济南城往北跑,被郑军紧追不舍,前后足用了一俩时辰才把追兵甩的不见人影。但他们还没坐下来好好地歇息呢,郑军却突然的从前面包抄过来了。叫王鳌永身边最后的一些标营绿旗也尽数玩完。 只是在一干亲信的簇拥下,骑着马儿冲出了包围。 这一口气跑到这,谁还记得路啊。 那最初时还有些天光,可以让他们看清道路,到后来就漆黑一片,他们能做的就是自己做几支火把,然后尽量避开身后的火把,然后向北,向北,不停地向北逃。 这可真是要了王鳌永的命了。他又不是沙场将军,先前从没有如此狼狈的经历,现如今浑身都被颠簸的散了架。 “哒哒哒……”一队马军拼命的本来,让入惊弓之鸟一样的王鳌永更是反射性的就叫人扶自己上马,但来人那不是汉话的吆喝叫他知道,原来是八旗啊。 两边汇合,一个个人的脸上全都扬起了笑容。 这个时候自己人撞到一块,那已经无所谓满汉之分了,仅仅是自己人就好。 中军副将松了一口气,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忍不住回头望向南方。 当初他在大明那边干的时候,往常与流寇贼匪交战,就是胜了,官兵也会专注于抢掠和搜刮,而不是追捕败匪。可这一次呢,郑军不仅如影随行,还忒是耐久持久。 他们自然不知道,郑芝龙已经将手中的马兵分散出去,以百人为小队,四处驱赶逃散的败兵,然后将他们聚拢,再由大队的步军跟在后头驱逐。若有实在逃不动的,便或被补刀砍杀,或是送去俘虏营。 一路下来,清军败兵们时不时可以听到身后死亡前的惨叫。尤其是天黑了后,这种在黑暗中发出来的惨叫,还有那高昂的喊杀追杀声,带给了清军败兵们带来了巨大的恐惧,他们根本不敢驻足,也无暇去细判身后究竟是多少人马。 别说是绿旗兵了,最后就是豪格带领的八旗兵都也乱了。 豪格当然知道这般下去不行,就在大清河畔立足,收揽败兵,妄图与郑军再战一战,打退了郑军的追击。结果绿旗兵根本不敢厮杀,郑军只一通排枪,被豪格拦着的上万绿旗就一窝蜂的向后逃奔,反而叫八旗不得不大肆砍杀一通,这才稳住了阵脚。 等他们好不容易将败兵们应付过去,郑军又列阵压了过来,结果就不用多言语了,只看眼前这些逃窜的八旗兵,就能知道。 双方各诉身份,八旗兵对王鳌永倒表现出了一份礼遇。毕竟双方地位相差甚多,即便他们是旗人,那与王鳌永的身份也相差甚远。他们里头最大的一个才只是牛录章京! 长久的奔波劳累后,坐下来休息,那有充足的时间来休息自然是好的,可时间要是短的话,就只会起到反效果。还不如一直慢走着呢。 就像现在,当背后又传来马蹄声和喊打喊杀声后,王鳌永立刻被人搀扶来,辛苦的爬上马背,整个人骨头那叫一个酸痛。 “糟糕,快跑,南蛮又来了!” 眼见身后又有追兵逼近,一个蒙军旗兵大叫道。顿时,所有人都去扯马,就没一个准备去阻挡一下的,甚至都没人敢去看看后头到底有多少人的。 从上到下,全都一心逃命。 王鳌永都快六十的人了,竟然还能咬牙撑得住,这身子骨够好了。但是他也在叹气啊,这样的逃命,何时才到头啊。 若是时间日久,他这把老骨头可真要撑不住了。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