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要到了” 随着距离部落的路程越来越近,火筛的脸色就越来越灰暗,话也明显少了很多。 而何瑾这里的心情,也不怎么美丽。 明朝那里发生的事儿,很是让他心烦意燥。他明白自己所作所为让人眼红了,也有意无意间挡着别人的路了,被人攻讦陷害是理所应当的。 只是道理虽然明白,不代表他不会烦躁气愤。 两人就偶尔对视一眼,然后都会默默地叹上一口气,跟被媳妇儿赶出家的难兄难弟一样,表情还神同步 可翻越一座低矮泥泞的土丘后,何瑾的心情不由好转了不少。 呈现在他眼前的,是一望无垠的荒原。哪怕没有醉人的绿色,可那一片辽阔总是让人心旷神怡,整个人都变得轻盈起来。 点点的小片雪堆,静静躺在灰黑色的土地上,蓝天就在那片土地的尽头。天上的白云像是直接倾泻到大地上一样,在地平线的远端缓缓飘荡。 地平线之前,一条蜿蜒而明亮的小河流淌而过,河流的旁边,便是一座座望不到边儿的蒙古包。炊烟袅袅,宁静祥和。 白色的羊群很容易跟雪堆混为一色,不时还有骑着马的蒙古姑娘,大声吆喝着将远处探头探脑的狼驱走,偶尔还有被惊起的珍珠野鸡。 而当他们看到蒙古包的时候,蒙古包那里也有人,同时发现了他们。 一个骑着枣红色大马的蒙古女子,看清是火筛的旗帜后,立时发出了一声喜悦至极的喊声。然后急忙从怀里掏出一支牛角号,‘呜呜呜呜’地吹了起来。 声音一站接着一站向蒙古包深处传去,何瑾很快就发现,原本安谧的蒙古包那里,一下躁动了起来。 很多的女人小孩都骑着快马,欢欣雀跃地向这里奔来。有些年长的老人,也仿佛焕发了活力,一边奔纵一边发出浑厚悠长的呐喊声 看到这一幕,火筛原本沉重的神情,仿佛一下更被刺痛了,羞愧而自责。何瑾敏锐发现这一点,在他耳边言道:“你不许说话,一切交由我来负责解释。” “这些货物都是你带来的,由你来解释也无妨”丧失五万部落勇士的折磨,使得火筛此时痛苦异常,别人说什么他就答应什么。 何瑾甚至能猜出来,要是由火筛来开口,他都会说些什么。 这位荣誉感很强的草原枭雄,一定会将部落勇士死伤的罪责,全都背负起来。就算此番带回了大量的物资,他也只会当作是一种弥补,希望能够减轻一些部落子民的伤痛。 这种想法固然不能说错了,但做法无疑是不合适的——最起码,要想达成两族和平友好的贸易往来,这种做法百害而无一利。 大军很快被更庞大的马群围住,那些妇女和孩童绕着大军不停奔纵,尤其看到此番大军当中竟足足有千余辆大车,更是忍不住发出了欢呼和笑声。哪怕天气很冷,他们也一个个热烈如火。 不过,很快就有人操纵着马匹放缓了马速,疑惑地看着大军的人数儿。发现部队明显少了很多人后,脸色猝然间变得悲伤起来,似乎已意识到了什么。 早有准备的何瑾,拿出怀中的号角,也‘呜呜呜呜’的吹了起来。四周早就拿着木制喇叭的翻译们,则一个个骑着马,分散到那些部落子民的当中。 “沃野的开拓者,大自然的征服者,勇敢而信仰坚定的蒙郭勒津子民们!感谢至高苍天的庇护,此番征战我们终于回来了!” 何瑾用汉语高声将这番话喊出,翻译们就用蒙语一句句翻译。较远的听完附近的蒙语后,又大声呼喊一遍让更远的人听到。 而靠近何瑾的那些蒙古妇女和孩童,则好奇疑惑地看着这个眉清目秀的汉家少年,不明白为何旗主此番归来,要让他来讲话。 不过,残酷的塞外环境,培养了蒙古人女人和孩童很强的服从性。他们虽然不明白,却都静静地听着,没有一丝骚动以及自由散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