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县令虽不知她是女儿身一时也有些为难,最后跟她说先回去想一想,若有合适的差事即刻差人告诉她。 又过几日,县令还真差了人来了,说还是到钱庄一叙。 赵琳月去钱庄时县令人还没到,她便在堂中坐了下来。饮了半晌的茶,外面突然嘈杂声四起,依稀可寻钱庄中伙计的惊叫。 赵琳月当即察觉有异,却也为时已晚。刚推开后窗想溜,一行人就乌央乌央地冲了进来。两个男人上前把她一把从窗前拎回,按着她转身,赵琳月和正走进门来的男子目光一对,呼吸都滞住了。 赵源。 她心惊肉跳,赵源见真是她,却无半分欣喜,反是颓然叹息:“怎么就让我找着了呢……” 他不想找她回去,家里的女儿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不少,他宁可她在外头开开心心的。如果可以,他甚至希望亲妹妹赵瑾月也能和她一同出来,免得来日嫁个不想嫁的人。 但当下,他也只能上前对她说:“跟我回去。” “我不……”赵琳月惊恐不已,连连摇头,“哥,您知道家里的规矩,我若回去便是一死,我不回去……” 赵源沉默不言,只示意随来的家丁捆了她,赵琳月奋力挣扎,可哪里敌得过这么多男人的力气。 她终于哭了出来,来时一路的颠簸困顿她没哭,被匪人劫钱前途未卜时她没哭,做生意忙得每天不过睡两个时辰她也没哭。但眼下,见过阳光后又要回到阴霾底下去过活亦或是死在阴霾之下,令她激愤得忍都忍不住。 赵琳月难以自持地哭了一个下午,傍晚时到了客栈反倒忽地冷静了。 她不想为难赵源,因为他是家中唯一一个帮她的人,但她也不想回家。 那么,她就死在到家之前好了。至于这一路上,她要心平气和的,心平气和地再看看这一路的风景,看看这盛世江山。 赵源见她平静下来便松了口气,寻了两个仆婢来陪着她,自己也回了房中歇息。 入夜时分,客栈的大门被突然敲响。 外面敲门的人气力十足,敲得声音颇有些骇人。赵琳月推开窗户往外看,只见四周围都被守卫模样的人团团围住,火把一直延绵到旁边的路上。 客栈里的小二匆忙地打开了门,赵源也带着人前去查看。来者气势汹汹,却并非不讲道理的模样。 他环顾四周,在看到赵源时停住了脚:“岳临沼可在你这里?” 赵源听着这名字蹙眉:“那是我本家堂……弟,敢问阁下是……” 赵琳月听出这声音,诧异地一把推开房门,对方正向赵源报着名号:“在下西域都护府司马宁晋。”说着便看到了冲出来的她,不觉一笑,“没事?” “……还好。”赵琳月莫名地失措,点点头,赵源的声音却忽然变得和她一样失措:“定北王府世子?” 宁晋不由得多打量了他两眼,又看看赵琳月:“旁人鲜少知道,你懂得倒多。那她这姓……难不成是京里那一大家?” 听到这儿,赵源才知宁晋八成知道她真名真姓和女儿身份,便抱拳道,“在家奉家中之命前来寻她回去,未曾想惊动了世子殿下,殿下恕罪。” “哦,这没关系。”宁晋宽和地抿着笑,“你们今日去的那钱庄是我的,你这堂弟还欠着我的钱没还清,下头的伙计自要回我一声。个人恩怨罢了,不足为罪。” “……”赵源没料到赵琳月身上还有个欠钱的事,神色不由尴尬了一下,接着便掏银票,“不知还欠多少,在下代她还清。” “哦,这也没关系。”宁晋摇摇头,“我专程寻来也不是为钱。只是前阵子她说起想寻个官府差事,我都护府也正缺个有本事的谋士。她最近名气大得很,过往商人百姓都夸她有本事,我想着叫她来正好,却正好听说你们来寻人。” 这话说得兄妹都是一愕。 半晌,赵源踌躇着开口:“既如此……”他原也巴不得让赵琳月留在这里逍遥,将心一横,便抱拳道,“她既有正经差事,家中想也不会逼她回去。” 到时他就跟家中说这位世子尚不知她是姑娘,他怕戳破后将笑话闹得更大只得水水推舟便是。 宁晋满意地颔了颔首:“倒叫阁下白跑一趟了,对不住。” 赵源又看看赵琳月,给她留了叠银票、又道了声保重,便轰人似的将她直接赶出了客栈,使得想另出主意的家丁都没了开口的机会。 客栈的门在背后关上,宁晋扭头看了眼,嗤地一笑:“我还道这事棘手。你这位堂兄,倒很是一副护你的样子。” 赵琳月点点头:“一直都多亏了他。”说着抬了抬眼,“也多亏殿下搭救。” “哎,大恩不言谢,是不是?”他衔着笑这样说。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