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那些晦气的东西做什么,不如听一点好笑的事情,最近的纯陵十三宗可热闹了。” 谢无歧一贯朋友多,路子广,纯陵十三宗一有风吹草动,他第一个知道。 “江临渊叛逃之事,虽然重霄君没有真的给纯陵什么处罚,但光是外面的风言风语,就让纯陵那些自诩门风严谨的老古董们坐不住了。” 清了清嗓子,谢无歧仿佛一个说书先生,讲得还挺抑扬顿挫: “那个衡虚,不过四十出头,就位列纯陵十三宫长老之一,还是掌门九玄仙尊的亲传弟子,牢牢压在其他宫长老头顶数十年,要说没有半点妒忌,我是不相信的。 “而且根据我收到的消息,除了紫府宫以外,其他十二宫中,有半数以上的长老,从长生岛回纯陵的第一日,就集结起来,准备去掌门所在的清净宫讨个说法。” 沈黛听得专心,追问: “后来呢?” “后来嘛——”谢无歧轻笑一声,“你那个前师尊,倒也是很鸡贼,不用别人说,自己便向掌门请罚,去思过崖自行引了二十一道天雷,劈完还得跟重霄君一起去北宗魔域讨要孽徒江临渊。” 二十一道天雷对于衡虚仙尊的修为而言,虽还不致命,但再多劈个七八道,离致命也就不远了。 更何况他还不养伤,今日就要跟重霄君一同去北宗魔域。 “……他这遍体鳞伤,一路上还有受不少跟着同去的修士们非议,人最爱看的,就是这种昔日高高在上的仙尊落魄,依衡虚仙尊的身份地位,恐怕还没遭过这么大的罪,真想看看他抓回江临渊时,该是什么模样,可惜啊——” 听完谢无歧这一番叙述,原本对这种事没什么兴趣的沈黛都有些遗憾了。 “……这什么?” 谢无歧看着沈黛从空中扔过来的一颗蜜饯,一头雾水。 坐在仙鹤上的少女冲他笑了笑,有浅浅梨涡。 “说书说得好,赏你的。” 谢无歧:? 脚下踩着的天元剑发出想吃的共鸣,谢无歧没搭理,只捏着那一颗蜜饯漫不经心道: “就这?我不要这个,你真要赏我,不如……” “阿歧。”与沈黛一起坐在前面的兰越侧头,笑眯眯看他,“我还没死呢,你想不如什么呢?” 前面的方应许回头看了眼日常棒打鸳鸯的兰越,弯了弯唇。 “前面就是钟山,我们到了。” 众人这才将视线落在了云雾散去后露出的脚下地界。 御剑一日,天色已暗,围绕钟山而兴的九阴城远远望去,却是一片灯火通明,星星点点的灯笼在漆黑夜色中如蜿蜒盘踞的龙身,蛰伏在这茫茫夜色之中。 算日子,大约的确到了上元节,这样张灯结彩的热闹倒很正常。 不正常的要从他们落地以后看到的四周景象开始说起。 “打扰一下——” 方应许拦住了往九阴城中走的一对夫妇,打量了一番才艰难开口: “我们初到此地,不太懂九阴城中的规矩,不知二位这一身打扮,可有什么讲究?” 之所以方应许这样问,是因为眼前两人,明显是男子的,穿着女子裙袍,而明显是女子的,则束起长发,做男子打扮,看上去十分滑稽有趣。 妇人见他们是外乡人,掩唇笑道: “诸位仙长初到我们九阴城,正好碰上了九阴城的上元佳节,我们这里的上元节别处不同,到了这一天,九阴城中的人都要男女易服而扮,女子打扮成男子,男子打扮成女子。” 沈黛奇道:“还有这样的习俗?” 那男子显然穿着妻子的裙袍,有些不合身的局促,不好意思答: “是啊,九阴城有个传说,几十年前,全城有一半的百姓都在新年一夜消失,传说是烛龙江下的鬼门大开,阎罗王按生死簿收了半城的人,所以后来有了个传统,在上元节这一日大家都男女易服,好让阎罗王分不清谁是谁,小鬼便勾不走魂。” 九阴城大多是依附仙山小宗而聚集的凡人,信这些东西也很正常。 沈黛只是惊奇了一下,一抬头,见其余三人脸色都有些许古怪。 她看了眼朱红的城门里灯笼映亮的热闹集市,集市上人潮如织,俱是打扮阴阳颠倒的百姓,他们似对这一日的景象已习以为常,丝毫不觉得奇怪。 在此刻的九阴城中,恐怕穿得正儿八经,反倒是惹人注目。 沈黛这才慢半拍地意识到接下来要发生的事。 她看着眼前神色凝重的三人,真挚地宽慰: “没关系,我可以给你们描眉染唇,到时候换上裙袍,就不会那么奇怪了。” 方应许谢无歧兰越:…… 那可真是谢谢你了啊。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