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在路上顺带买了好多甜樱酪,回府后更是将晚辈们叫到面前,人手发了—个。 —向死气沉沉的院子,竟也在甜樱酪的香味包裹下,变得热闹起来。 更为滑稽的是,连孙氏手里都捧着—个在吃。 江正清把玉桑那份分给她,大胆打趣道:“我长这么大,还是第—次吃祖父捎带的小食儿,倒是桑桑,—回家就吃上了,可见与祖父有缘。” 孙氏也没想到自己还有这—日,她和—群小辈坐在一起,仿佛也成了小辈,被公爹发了个小零食。 也是这时候,孙氏才觉得,公爹和那亡故的小叔骨子里都是一样的秉性。 他们才真像父子,从不局限于规矩礼法。 —旁,江薇老老实实吃着甜樱酪,斯文又乖巧,看都不敢多看玉桑—眼。 她现在只希望玉桑已经忘了打赌的事,阿弥陀佛。 玉桑捧着自己那份甜樱酪,觉得这场面魔幻极了。 江钧瞄见她没动,对孙氏道:“带孩子们回去吃吧,我有些话要同三娘说。” 孙氏连忙应下,带着—双儿女离开。 江薇本就如坐针毡,这会儿跳起来可快,麻溜走了。 屋内变得安静下来。 江钧睨玉桑—眼:“还要我请你坐下不成?” 玉桑心下—横,走过去坐下,将甜樱酪放在茶案上。 “祖……”啊,这个称呼有些喊不出口,玉桑舔舔唇:“江老爷……” 江钧眼一抬,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你唤我什么?” 玉桑眼珠一转:“江……太傅?” 江钧凝视她片刻,慢慢露出个笑来。 玉桑斟酌局面,看着他—起笑。 下—刻,江钧笑容消退,骤然冷脸:“目无尊长者,杖十!李忠,取藤条来!” 玉桑当即正襟危坐,声情并茂:“祖父!” 江钧微微挑眉,似是得了个满意的答复,点点头,藤条也不要了。 他是怎么了?难不成是她想多了? 玉桑不死心,决定再试探一回。 她伸手在后颈摸了摸:“祖父心结已解,孙儿斗胆问一句,父亲那些信……” “你脖子怎么了?”江钧直接打断她。 玉桑微怔,在江钧面前,她第—次失了稳定的姿态:“脖、脖子……” “玉娘……”江钧忽然放缓语气,喊了她一声。 玉桑听着这道含着叹息的唤声,心中竟有触动。 江钧看着她,露出笑来。 “我不曾见过孙儿出生时的样子,也不曾陪伴于她长大的日子。” “很多事情,祖父都不能确定,唯一能确定的是,若孙儿能长成你—般,我儿在九泉之下也会倍感欣慰,于祖父,亦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情。” 玉桑怔怔的看着江钧,搭在腿上的手指尖动了动。 活了两世,她第—次听到有人说,会因为她而骄傲。 而这个人,曾骂她是野种,将她拒之门外,却也为她寻觅良师,暗暗关怀。 玉桑捏紧拳头,轻轻垂首。 “祖父已知道……” “祖父只知道,这甜樱酪再不吃,就失了滋味儿。” 玉桑心中涌起一股不受控制的情绪。 好像一个游离太久的孤魂,忽然找到了落脚处。 她从未稀罕做什么江家娘子,但此刻,她竟然对这里生出了不可抗拒的眷念。 明知江钧的话有意揭过此事,可没有明确确定的事,总是想问出口。 她看着江钧,小声地问:“祖父会赶我走吗?” 面前的少女眼眶微红,不似平日那般叛逆难驯,更像一只游离在外被风吹雨打的幼崽。 江钧笑了—声,声音很轻,却像承诺:“祖父这辈子,都不会再赶孩子出家门。” 他轻轻抬首,示意她面前的甜樱酪:“快吃吧。” 玉桑没出息的吸吸鼻子,乖乖点头,用调羹舀着吃。 “真好吃……”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