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给你一次机会,你会求着我把你带回来。” 玉桑没说话。 一只柔软的手伸了过来,摸上稷旻的眼睛。 稷旻险些被她戳瞎,飞快抓住她的手腕:“做什么?” 玉桑冷漠道:“哦,我以为你睡着了,在说梦话。” 稷旻轻嗤,松开她:“怎么,不信?” 玉桑蜷回角落,不答。 还真是不信。 反正睡不着,稷旻索性与她开摆—— “细想一下,你生来就在艳姝楼做活儿,日子或许有些苦,可比起真正颠沛流离之人,到底多了份安稳。” “而后进江家,再进宫,锦衣玉食,日子好的更不必说。” “就当你此次顺利出逃,然后呢?” “你的户籍文书在我手上,你便成了个黑户。” “且不谈你要如何躲过我手头势力的追捕,单说你想赚钱,都没人敢聘你,最后,也只能往那些见不灯光的地方去营生。” 稷旻这个情景模拟的非常逼真,玉桑脑子里已经勾勒出自己抱着小包袱流离失所,走进一家家铺子,又被一家家掌柜挥手赶出来的惨态。 稷旻还在继续:“就当你遇上了好心人,留你做工挣钱,可你敢保证,这好心人不存私心?” “一个无依无靠的小娘子,身为黑户便是最好拿捏之处。” “可以给傻儿子当媳妇,也可以给老掉牙的员外做妾侍分家产……” 玉桑喉头一滚,不觉吞咽几下,抱紧自己的小被子。 稷旻越描越过分:“傻儿子连行房都不会,公公婆婆处处维护她,便将你当做出气筒;老员外倒是精通此道,奈何力不从心,你还得同许多手段厉害的姨娘们挣他耕耘一亩三分地的力气。” 他悠悠叹道:“以为远离了皇宫,结果是进了另一个狼窝,盼着没有盼头的盼头,可怜呐。” 玉桑听不下去了,轰的一下坐起来,气急败坏—— “我不说话,你便没完没了了是不是!不知所谓胡言乱语!” “你怎就知道是这样,你侍奉过小傻子还是盼望过老员外!?” 玉桑指着他:“亏你还自称九五至尊天之骄子,哪朝君王似你这般想事情,简直……” 她寻思一番,近乎破声:“肮脏!” 房中没有点灯,稷旻却可轻易想象出她此刻是怎样一副情态,嘴角无声上扬。 他抽出手撑身坐起,好整以暇偏头看她:“喔——对,江良娣岂是坐以待毙之人?你可以扑上去咬死小傻子和老员外,连夜卷产潜逃啊。” “这一轮逃出来,多少有了些经验,毕竟背了人命,不会轻易再被骗。” “结果,遇上的歹人见骗不了你,就直接开始来硬的。” “你一无身份,二无落脚处,随便一家黑心客栈,荒野破庙,放倒了你就扛走。” 稷旻凑近了些,轻轻嗅她身上的香气:“但凡劫匪思路正常,你便会被卖去勾栏瓦舍。这可不巧了么,又干回了老本行。” “没想,老鸨验身后不是处子,不值钱了。劫匪深感受骗,大怒之下索性先欺辱你,再把你卖掉,还抢走了你咬死小傻子或老员外抢走的钱财……” 玉桑忍无可忍,猛扑上来,“我先咬死你!” 这一次,稷旻没让她胡来,一个格挡,翻身一压,轻易将她制服。 玉桑像一条被大石头压住的鱼,怎么翻弹都无济于事。 稷旻从她下颌往上一推,迫她闭口,继而两指一捏,封了她的唇,倾首逼近。 “活过两辈子,也就名头唬人。” “掰算掰断,你压根连双十都没活出头,就想学你那便宜父亲?我看是你在说梦话。” 随着稷旻最后一句话出口,玉桑眉头一松,忽然平静下来。 稷旻感觉到她的平复,轻笑一声,翻身躺下,手臂重新枕回头下。 他闭上眼,低声道:“自己好好想想吧。” 玉桑保持着被他压着时的姿势躺了许久。 上头的怒火渐渐褪去后,她最先意识到,稷旻在说服她接受这个身份。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