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桑竟是个烟花女子? 若是寻常官家女子,必会立刻与这种人拉开距离,以免坏了自己的清誉。 可江慈是敢女扮男装跟着韩唯混进曹広宴席的人,更乌糟的场景都见过,还不至于被一个出身吓得退避三舍。 只不过…… 太子身份尊贵,即便东宫最末等的侍妾,也得是良家女子。 如此来看,玉桑进了宫也难有前程,甚至可能进宫前就会被打发了。 毕竟太子都没想过为她遮掩身份,显然是因为不重视。 昨夜衣裳和火斗的事再度萦绕心头,江慈略一思忖,飞快拿定主意。 她作出顺从了太子的模样,笑道:“既是公子的吩咐,小女子自不敢越俎代庖。” 玉桑眼珠轻动,是想看江慈,目光刚刚触及她的衣角,又飞快收回来——赶在太子的目光扫过来之前。 太子看到的玉桑,面不改色,并未因江慈的避嫌露出丝毫受伤之色。 事情敲定,江慈借口寻府奴来为玉桑张罗而告退,太子客气道谢,起身目送她离开,然后转身回来,慢步到玉桑身边,微微偏头:“失望吗?” 玉桑黑眸抬起,疑惑道:“郎君此话何意?” 太子冷笑,话说的毒辣:“你倒是想与人家姐妹相称,巴结亲近的很,可也不看自己是什么出身,配不配得上。这不,人家一听说你的来历,立马退避三舍。” 玉桑眼帘轻垂,很快复又抬起,黑亮的眸子里蒙了一层浅浅的笑意。 “奴婢是郎君真金白银赎回来的,要巴结亲近,也该是冲着郎君。” “江大人对郎君尚且礼待敬重,只要奴婢一日是郎君的人,又岂会怕主人家轻视?” 三言两语,竟直接抹掉她对江慈亲近的事实,做出从头到尾一颗心只黏在他身上的模样。 抛开前尘往事不说,仅她眼下的神态语气,看着委实真诚。 可就是这副嘴脸,骗了他三年。 太子笑了一下,倾身逼近:“你这眼睛倒是看得明白,那,你想如何亲近巴结我?” 他分明一个字都不信,却又作出感兴趣的样子。 玉桑拽紧小拳头,恨不能照着这张俊朗的脸抡过去。 是黑狼的出现打消了她这个不切实际的念头。 “公子,车马已备好。”黑狼说完,又从身上掏出一封信来递给太子。 太子神色肃然的瞬间,玉桑下意识后退几步。 同一时间,太子接过书信,却并未急着拆开,而是转头望向她,眼里滚过复杂的情绪。 玉桑回过神,不由愣在原地,没敢抬头。 从前,即便完成了圣人每日安排的事情,太子也会遇到些急来的事。 哪怕前一刻他们正当缠绵,他都会立刻收拾心情,同她交代几句,严肃认真去处理。 玉桑带着目的接近他,多半时候都要扮演乖巧的知心人儿。 可这种时候,她其实并未做戏,是真的不纠缠不胡闹,乖乖退开。 那时,她喜欢看他认真做事的样子。 时间一久,次数一多,这竟成了习惯成自然的事。 他神色一变,她便知道了,尚未开口,她已抱着他的披风站在几步开外,浅笑注视。 在她这里,他从不需要交代,不需要解释,更不需要费心费神。 她什么都懂,什么都能为他想到最体贴的程度,却又并非刻板的温柔,而是将那些勾人的小性子,小脾气,精准的嵌在他富有兴致与余力的时刻。 这样量身打造的心计,世上有几个男人受得了? 太子敛眸,掩去自嘲,仿佛没有看到玉桑的退避,拆开书信来读。 一旁,玉桑也正为自己不好的坏习惯反省。 她不是为了扮演曾经的江良娣才留在他身边的,她得确定太子来此的目的到底为何,会不会对付江家,报复姐姐。 那封信里兴许就说了什么正经事,她躲什么呢? 假装不知规矩偷偷在旁瞄几眼,不比自己瞎猜担心来的舒坦吗!? 失策! 玉桑暗暗后悔,脚跟不老实的垫起,试图偷瞄。 突然,太子五指一收,信纸在他掌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