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龙一眼,这个世家子出身的训导官倒是比武将们看问题看得更有深度一些。 因而,朱由检也对陈子龙的观点点了点头:“陈卿家所言有理,战略上我们可以藐视建奴,毕竟建奴现在已不是我大明对手,但战术上不能藐视,毕竟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我们的敌人也不只是建奴,要对付宗族,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内部分裂,怎么个分裂法?就是普通庶民与地主分开,层层解剖,发动北方庶民,拉拢小地主与那些靠着出卖华夏投靠建奴而作威作福的汉人败类无法依存!” 朱由检说着就看向陈子龙:“这次阿济格来登莱,多发动底层百姓,告诉他们阿济格在山西、陕西、湖广一带的屠杀之事,让百姓们知道阿济格是一个屠夫,他们要想保住他们现在的美好生活,就要和朕一起共卫登莱、保卫登莱!” “臣明白!” 陈子龙回了一句。 接着朱由检又对陈子龙说道:“这次守卫登州,你来指挥,你在登州最久,对登州最为熟悉,让朕也看看你这个进士出身的文官在指挥上的能力,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朕会让宁武伯等帮你盯着!” “臣遵旨!” 陈子龙鼓着腮帮子郑重地抱拳。 作为平素很少直接参与军事指挥的他对此还是颇有压力的,但他也有激动地心情在,毕竟他自己也的确喜欢兵家之事。 虽说登州的明军已非阿济格部清军对手,但陈子龙清楚登州对于大明整个北伐战略的重要性,何况连皇帝陛下也在登州,所以,陈子龙也不敢稍有马虎。 晓月高悬,浓烟滚滚,鬣狗被烧得如黑炭一般,散发着糊味。 潜在水里的刘希尧探出了脑袋,把身前密集的炭灰推到了一边,然后将水塘里的水泼到了岸边,见已没有水汽,确定没有暗火后才放心地上了岸,待挤干净头发上水珠后他就拿出藏在水里的淮安造工兵铲对一处有标记的地方挖了起来,没几分钟就挖出了他的米尼枪。 刘希尧将米尼枪重新上了弹,并把左手拇指和食指放在嘴里吹了一下。 没多久。 一匹枣红色的骏马奔了过来,乖乖地停在了刘希尧面前。 刘希尧纵身上马向前走去,后面陆陆续续又有十多名明军哨骑如刘希尧一样从废墟般的土地里冒出来,渐渐由点带面,一刻钟后,汇集到刘希尧身边的已达二十来骑。 这些都是刘希尧独立营的人,是当初从滁州一直到龙潭都还活着的一批农民军。 因为朱由检知晓这些人个人单兵实战能力极强,是闯军老流寇中的老流寇,摸哨潜伏皆是在历次大战中与游击中筛选出来的高手,所以,他就让刘希尧的独立营充当着这次登州战的哨骑,以补充目前登州一带明军哨骑的不足,毕竟明军大量夜不收和锦衣卫出身的哨骑基本派去了辽东。 “头儿,还要再往前走吗?在往前走就离登州越来越远了!” 独立营主要将领马守应问了刘希尧一句。 刘希尧拿起淮安新制的双筒望远镜看了看,一时不由得道:“这个阿济格是属乌龟的!火都烧完了居然还没到!再往前面探探!”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