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系僵硬,关外将领与关内实权武官也是关系平平,因此所谓的三十万北凉铁骑,之所以能够拧成一股绳,只在于人屠徐骁没死,足以震慑群雄,以及老人身后站着一位拥有极大威望的陈芝豹,但是在这两代铁骑共主的兵权过渡期间,极有可能出现大的动荡,燕文鸾为首的北凉步军系大山头,应该会坚决拥有北凉都护陈芝豹上位,而钟洪武、何仲忽在内几座统辖凉州关外骑军的重要山头,则未必愿意低头,虎头城刘寄奴更会坚定不移地听从人屠遗愿,李彦超、李陌藩、曹小蛟之流以桀骜难驯著称于北凉的青壮武将,山头派系色彩不浓,在北凉都护陈芝豹与世子殿下徐凤年之间,多半要看碟下菜。 在这些山头军头里,春秋老人何仲忽的存在比较特殊,他虽然曾与燕文鸾同为赵长陵系的扶龙派大将,对陈芝豹也极为看好,但同时公认对老凉王徐骁的忠心最重,私心最少。 连远在数千里之外的太安城兵部都能够看到这番光景,那座听潮阁自然看得更为真切,所以燕文鸾麾下两位嫡系副帅,尉铁山和刘元季都先后离开步军,岁数相仿辈分相当的钟洪武和何仲忽在内的春秋老将,反而始终牢牢把持边骑兵权。然后是陈芝豹单骑赴蜀,叛出北凉。恃功骄横的钟洪武晚节不保,整个北凉骑军大权都转移到袁左宗、锦鹧鸪周康等人之手,与此同时,外乡人顾大祖像是一颗钉子钉入步军山头,担任副帅,然后便是在世子殿下的授意以及清凉山的暗中支持下,江南道一介寒士出身的陈锡亮骤掌大权,在盐铁改制一事上虽然阻力极大,导致陈锡亮跌跌撞撞,无疾而终,只是某些人还来不及拍手称快,随后陈锡亮便开始着手设置关内十四实权校尉,刚刚世袭罔替北凉王的徐凤年对此尤为果决,燕文鸾在拜见过徐凤年后当初保持了沉默,也使得这场涉及半座北凉道的兵权改制,推进得一路顺畅无阻。 对于北凉铁骑步步为营的权力更迭,已经失去首辅张巨鹿的离阳朝廷根本束手无策,既没能等到预想中的坐山观虎斗,最终也没能横插一脚。 但是归根结底,北凉边军的变化,都源于李义山生前的一句话,仅以我徐家三十万兵马对阵北莽南朝边军,足矣,可若是面对举国南侵的草原骑军,自是力有未逮,结局不以北凉铁骑甲天下而改,故而我北凉边军需要一批新人造就一番新气象。 如果说徐凤年在徐北枳和陈锡亮两位年轻谋士之间,就私心而言,可能会偏向徐北枳,那么在李义山心中,他生前对于陈锡亮的期望,隐约要高出徐北枳一筹。 如今的徐陈两人,陈锡亮在北凉边军尤其是流民青壮和流州骑军之中,声望之高,毫不逊色刺史杨光斗和流州将军寇江淮,与郁鸾刀曹嵬等年轻武将更是关系莫逆。而兼任北凉道转运使和副节度使的徐北枳在关内官场,堪称如日中天,担任陵州刺史期间,与陵州将军韩崂山和境内实权校尉黄小快之流,亦是关系深厚。 等到重返边军便手握大权的徐家老卒陆大远,率领百余精骑出现在城头外,原本双手按在冰凉箭垛上的老帅侧过身,没有称呼年轻人一声王爷,只是握住徐凤年的一只手,百感交集的老人轻声道:“辛苦了。” 徐凤年反过来握住老人的手,“辛苦有一些,但不苦。” 满脸慈祥和蔼的老人笑问道:“那我可就放心了?” 徐凤年点头微笑道:“老将军尽管放心便是!” ———— 老人的出城没有让徐凤年送,就是一辆简陋马车,扈从是跟随老帅一同离开左骑军的四五骑老卒,生死相依,战场上下,皆是如此。 马车出城后,一骑早早停马城外,看不顺眼这一骑的年迈马夫原本不想停下,但是何仲忽似乎早有预料,掀起帘子,让马夫稍等片刻。 右骑军副帅李彦超翻身下马后,望着动作略显艰难的下车老人,也未刻意前去搀扶示好。 何仲忽走到李彦超身边,伸手轻轻拍了一下战马背脊,笑道:“不愧是纤离牧场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