鸾亲自跟大将军要人,田衡才官升一级从凉州来到幽州,但是十多年时间,比起早已从高位辞任荣归故里的尉铁山之流、或是现任骑军副帅锦鹧鸪周康的这些军中大佬来说,田衡可以算是十分抑郁不得志的北凉军老人了。 田衡收起笑意,对郁鸾刀说道:“郁将军,北莽东线那五万精骑说是去打蓟州,其实咱们都知道,这帮蛮子就是直接奔着幽州来的,要配合葫芦口的杨元赞,一口气拿下霞光城攻入幽州境内。咱们原本的谋划是你我分兵两路,一路在幽河边境阻截那五万人,一路沿着葫芦口外围边缘继续北上,当时开拔前是说你和石玉庐领一万五骑在此等候北莽大军,我则和范文遥带一万五千骑北上,以郁将军你麾下的不退营为先锋。但是我想啊……” 郁鸾刀笑着打断道:“将军就别但是了,既然事先说好了是这般用兵,就没有临时更改的道理。” 田衡瞪眼道:“幽州三万骑军,是我田衡是主将,还是你郁鸾刀是主将?” 相较有儒将风范的范文遥,新北凉第一拨获得将军称号的石玉庐性子就要糙些,忍不住笑出声,这是是是的还挺拗口。 郁鸾刀有些无奈。 田衡放眼望着远方的风沙,“虽然上头没有明说,但是这次流州那么大的一个危局,连王爷都亲自赶去,北凉境内各支驻军的骑军力量都紧随其后奔赴流州,那么咱们幽州骑军在这节骨眼上反其道而行,必然不简单,用范文遥这小子讲的话就是……所谋甚大?北莽五万精骑,不说那东越驸马爷王遂,东线上的秋冬两个捺钵也不简单。” 田衡突然笑了,“你郁鸾刀别以为在蓟州和葫芦口打了两场大胜仗,就敢不把我田衡放在眼里,我拿起第一代徐家刀的时候,你小子还在吃奶呢。” 石玉庐是老将田衡“一把屎一把尿”从小伍长带到檄骑将军的,所以言谈也没什么忌讳,玩笑道:“老将军,话可不能这么说,郁将军年轻归年轻,打仗可真是一点都不含糊,不比老将军你……” 田衡猛然提高嗓音,“嗯?!” 石玉庐赶忙咽下那个“差”字,嘿嘿道:“不比老将军你好。” 田衡重重冷哼一声,眼中却有笑意,“就这么说定了,郁鸾刀,石玉庐,还有范文遥你们三人,带两万人马一起前往葫芦口外。我带一万人守在这里,也不奢望什么大破敌骑,终归要是拖住他们进入幽州的脚步。” 范文遥眉头紧皱,欲言又止,给了石玉庐一个眼神,后者心领神会,小声道:“老将军,没你这么胡乱更改既定行军方略的嘛……” 田衡摆手道:“葫芦口最要紧,到底能不能瓮中捉鳖,就看你们这两万骑能否抓紧口袋的口子了!” 虽然怀阳关都护府只有一封秘密军令传递到幽州骑军,但是在场几人都能猜测出几分真相,虽然都感到震惊,但谁不是为此热血沸腾? 你北莽董卓要拿流州作为突破口,那我们北凉铁骑就把你东线葫芦口大军给一锅端了! 田衡看着这些远比自己年轻的脸庞,轻声道:“都是自己人,也不说什么虚的,三万幽州骑军,当时说好北上赶赴葫芦口的那一万五千人,年轻人居多,为啥?因为死磕王遂大军,活下来后,即便有军功,但不大,肯定跟去葫芦口没法比。我田衡这辈子能够做到正三品武将,足够了。当年入伍从军,不比你郁鸾刀是书生意气,我啊,当年就是要全家饿死,实在活不下去了,才把脑袋拴在裤腰带上投的军,哪里能想到自己有一天能当上个将军?想不到的。” 田衡开心笑了,“也甭跟我废话,我田衡什么脾气你们不晓得?认准的事情,别说老燕头拧不回来,当年就是在大将军面前,该咋样还是咋样。” 这个时候一队斥候疾驰而来,是都尉范奋领衔的一标人马,跟范奋并驾齐驱的一骑竟然是个孩子,腰间悬着两把略显不成比例的北凉刀,就那么站在马背上,双手拢在袖子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