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没有将所有己方战死的尸体取回来,就那么晾在战场了。而且各种小道消息显示那些瞧着不过麻雀大小的烽燧虽小,但那些弓箭手烽子往往十分棘手,就算攻了进去,仍是要贴身肉搏厮杀到底,不死不休。 投降? 笑话!北莽跟北凉打了这么多年的恶仗死仗,谁听说过有人接受投降的? 又有谁愿意投降的?! 传言连前任南院大王黄宋濮在复出后在朝堂上提出一个建议,看是否可以招降纳降,当时不说那些跟闻见屎味似的持节令大将军们,就连皇帝陛下都当场脸色铁青了。最后还是太平令帮着黄宋濮解围,说招降一事不着急,等打垮了北凉再说。太平令还难得开玩笑说了一句,“只要我军马蹄踩过了北凉道,到时候就算黄大人死活拦着不愿意纳降,恐怕我大莽将军和后方炼刀的匠作们也得一起抗议了,别杀啦,刀子不够用了。” 一百二十骑终于找到了一只绝佳猎物。 父亲是瓦筑军镇将军的庞公子举起手臂,从怀中掏出一张羊皮图,那个跟姓种的汉子热络套近乎的南朝三世祖弯腰凑过去一看,惊讶道:“庞瑞,你行啊,连这玩意儿都有,好像咱们东线上只有千夫长才有资格揣怀里的好东西吧?” 叫庞瑞的年轻人嘴角翘起,收起望向那座在地图上用蝇头小楷标识为鹿尾巴的烽燧,点头道:“千夫长每人都有一份,总共十六幅羊皮纸。这是我昨晚去跟其中一位借的,他让人找了半天才找到,大手一挥直接说送我了。他们用不着,也瞧不上眼,但对我们来说可是用处不小啊。曾平山,事先说好,咱们能打下几座烽燧是几座,但到最后分摊幽州士卒的头颅,平分肯定不行,得我七你三。” 爷爷是南朝西京户部侍郎的曾平山怪叫道:“放你的屁,有你这么不仗义的吗?你我各自六十余骑,老子又不会躲在后头,怎么都该五五分!” 庞瑞歪着脑袋轻轻抬了抬下巴,跟死党悄悄指了指身边那名正在闭目养神的年老“骑卒”。 曾平山的气势立即焉了,小声讨好道:“庞瑞,我庞哥儿唉,咱俩多少年的铁打交情了,你六我四,咋样?” 庞瑞眯眼狡黠道:“六-四分,不是不行,但你得告诉我那个身边有女子陪伴的络腮胡汉子,到底是谁。” 曾平山一副天人交战的表情。 庞瑞撇撇嘴,“再不爽快点,我可就下令攻打烽燧了。” 曾平山一摔马鞭,重重冷哼一声,又凑近几分,低声道:“姓种。” 庞瑞神情瞬间凝重几分,自言自语道:“种家,咱们北莽找不出第二家了。大将军种神通,大魔头种凉!下一辈种家子弟里,种桂本来名声挺大的,不过他跟种家的应声虫陆家结亲后,突然就没音信了,有消息说是给人宰了。不过他还有个更厉害的大哥,是叫种檀吧?怎么,那个邋遢汉子就是此次东线先锋大将之一的种檀?” 曾平山点了点头,满脸崇拜和神往的脸色。 种檀在北莽,可是能跟武神次子拓拔春隼比拼名声的风光大人物啊,别说他没有寸功傍身的曾平山,就是他爷爷遇上了种檀,也得乖乖端起笑脸相迎。 庞瑞扭了扭脖子后,高高举起手掌,向前一挥。 一百多骑,猛然夹了一下马腹,开始冲锋。 ———— 鹿尾巴烽燧,司马真铭向十一名下属有条不紊地下达指令,他,烽燧副帅郭熙,和膂力不错的两名烽子前往守望高台,其余七人中五人守住烽燧一楼门口,争取射出两到三轮弓-弩阻滞,然后什么都不用去管,紧闭大门,一旦有人破门闯入就抽刀死战,交由副帅薛老头统领负责。其余两人在楼梯窗口处伺机射杀北莽敌骑,司马真铭告诉他们要做的很简单,等敌骑近了再杀,只求务必近距离杀敌,不用奢望远距离伤敌,少射一轮没有关系。 下达完命令后,登楼前的司马真铭看了一眼姓薛的老头儿,后者没有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来到高台,司马真铭伸手向下压了压,让两名手持硬弓背负箭囊的烽子先蹲下去,毕竟司马真铭还不清楚那队骑军中有没有北莽神箭手的存在。而他和副帅郭熙精通武艺,就算不幸遇上了,还能进行躲避,不至于措手不及就给当场射杀。 一百二十骑铺出一条整齐的冲锋阵线,开始狂奔。 司马真铭打量着那些战马的马头,平静道:“不是普通的游骑。” ?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