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无人,邓某的剑,确实将剑气修至极微,剑速修至极快,我邓太阿练剑将术字修到了‘几近道却仍然未曾达道’的瓶颈,但我的剑道,够小不够大,故而御剑出海不知几万里,澹台前辈你久居孤悬海外的岛屿,应该经常观海,就会理解那种‘烘日吐霞,吞河漱月’的壮阔意境。邓某一路远行,兴之所至,一剑接一剑平削斩断数百座岛屿,也曾追随着大海潮随波逐流,最终悟剑有……” 说到这里,邓太阿不再言语,而是望向远处高空。 澹台平静叹息道:“不管有几道天雷压顶,都有一个规矩,那就是最后一道天雷的威势,必然是之前数雷的总和。” 邓太阿啧啧道:“行百里者半九十吗?” 澹台平静问道:“你不帮忙?” 邓太阿瞥了眼那条黄金眼眸的悬空真龙,摇头沉声道:“这有什么好帮忙的。我会请曹长卿一起对付王仙芝?曹长卿会请求徐凤年联手刺杀离阳天子?徐凤年会喊帮手去宰掉慕容女帝?” 邓太阿突然笑出声,有些无奈,“如果可以,这小子多半会的。吴素怎么有这么个无赖儿子。” 澹台平静淡然道:“他也是徐骁的儿子。” 邓太阿感慨道:“是啊,不过三人都执拗,都一根筋。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澹台平静笑道:“不这样,你邓太阿会传授给徐凤年飞剑?” 澹台平静其实很不愿意与人说话,但是第七道天雷的将落未落,带来太大的压迫感,让她十分烦躁,不得不只能用言语来分心借以静心,“你悟剑以后,谁是你的最终对手?” 邓太阿想了想,“大概是超凡入圣后的陈芝豹吧,这个年轻人太能忍了。” 澹台平静对此没有觉得有多奇怪,入蜀辅佐陈芝豹的谢观应,城府可怕,躲藏得比离阳帝师元本溪还要更深,差不多有二十年时光不遗余力的布局,才选中了陈芝豹,就是为了能够让摇摇欲坠的世族豪阀重新崛起,因为陈芝豹一旦下决心争夺天下,必然需要那些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的高门华族来鼎力相助,日后江山大统,谢观应身后的那些势力必然人人皆是从龙之臣,其实可以说,谢观应的敌人,是先后三人,毁掉门第根基的徐骁和为此推波助澜的黄龙士,再就是为寒门打开门缝的张巨鹿,如今一个死了,两个也都快要死了。谢观应的胜算很大。 邓太阿说道:“来了!” 他和澹台平静几乎同时往后倒掠。 那条北莽真龙也摇尾晃须转身离去。 呈现出深紫色的天空中,如同神人撬动一座山岳投掷于海。 高空震荡出一圈肉眼可及的剧烈涟漪,然后迅猛扩展出去。 大地与之共鸣而颤动,大雪黄沙共翻滚。 一道紫雷光柱“缓缓”渗透出涟漪阵阵的湖面,如同一根砸入水中的石柱。 徐凤年以气驭回那柄北凉刀,不是当初曾经一刀洞穿铜人师祖的最强手左手刀,而是破天荒的双手握刀! 抬起头,望向那第七道天雷。 双袖仿佛盈满风雷的徐凤年嘴角竟然有些笑意。 扛天雷,技术活儿啊。 可惜老黄和羊皮裘老头儿都不在了,要不然这两老头儿,肯定是一个笑得合不拢嘴露出那缺门牙的光景了,一个大概会故意掏耳朵斜眼撇嘴吧。 年少时无比憧憬江湖,自己总以为高人行走江湖没点风度怎么行,怎么会有喝彩和叫好,不曾想最后自己最敬重的两个高手,都是没半点高手风范的。 一直倒掠出去好几里的澹台平静始终盯着那处恢弘战场,那才是真正字面意思的天人交战啊。 她的视线中,只见一道紫雷下,一抹白光上。 然后宏大紫雷被纤细白光一劈为二,化作两条紫雷洪流,分别流泻在大地之上。 白光越来越拔高而上。 紫雷不断汹涌垂下,势头好似没有止境。 在澹台平静眼帘中,就像出现了一个巨大的人字。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