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菩萨,哪里像是权倾京城的司礼监掌印。 于新郎亦是心平气和说道:“于某不是不体谅京城的想法,那位北凉王不该死在这个当下,最好是死在跟北莽两败俱伤之后。只是师父不愿等,我们这些做徒弟的自然不敢多说什么。这如果算是坏事,也有个好消息要说给宋掌印,那就是自打师父出城那一天起,朝廷以后要江湖传首武帝城,可以,甚至进城抓人杀人都无所谓,东海再无门禁一说。于某说过了这些,也要跟师弟师妹一同出城,打算去江湖上闯一闯。” 宋堂禄点了点头,温言道:“静等于公子一举成名天下知。” 宋堂禄显然不具武学,可在场无一不是江湖最拔尖的宗师,可听其言观其气,竟是仿佛全然发自肺腑,堪称无懈可击,若真是刻意为之,这位貂寺的官场修为,简直就是惊世骇俗。当然,也不排除此人确是温吞恬淡的脾性,可是这样的宦官,真能步步登天,从韩生宣手上接过司礼监掌印?林鸦还好,依旧逗弄绿衣女童,楼荒则忍不住多瞧了几眼宋堂禄。宋堂禄转头回望了一眼,感慨道:“咱家好不容易出京一次,没能亲眼见一面王老神仙,不得不引为憾事。” 宋堂禄很快朗声笑道:“既然已经出城,那咱家就要马上返京了,诸位豪杰,就此别过,希望来日还能再会!” 于新郎与楼荒同时抱拳相送,就连林鸦也微微点头。 绿衣女孩冷不丁一脸好奇地轻声问道:“喂,宋先生,有圣旨吗,我能摸一摸不?” 宋先生? 宋堂禄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爽朗一笑,眼眸细细眯成一线,神情尤为温柔,再没有自称“咱家”,“有啊,我这就给姑娘拿去,等会儿。” 圣旨装在盒中,宋堂禄起先没有想着拿出来宣旨,难不成要武帝城这些人跪下听旨?所以就干脆留在马车上,可既然于新郎肩膀上那位粉雕玉琢的小姑娘想要,宋堂禄给她就是了。祁嘉节瞥了眼一直被说成足以继承王仙芝衣钵的于新郎,拇指摩挲了一下白霜剑柄,然后微笑道:“于公子,有机会去京城走走,祁某一定尽地主之谊。” 于新郎平淡嗯了一声。 祁嘉节转身走下城头。 林鸦一直看着那位大太监一溜烟跑下城头去拿圣旨,有些忍俊不禁,笑道:“倒也不讨厌。” 于新郎点头道:“确实少见。” 女童跳下于新郎的脖子,兴匆匆跑去“接旨”。林鸦问道:“于师兄,宫师兄原本是要去太安城的,临时更改主意,已经去了南疆,我也没听师父的,那你跟楼师弟呢,你们怎么说?” 楼荒眼神坚毅道:“我准备去北凉,看一看那姓徐的是否真的能跟师父一战。” 于新郎笑道:“留下来看家的人有了,去南边的人有了,西边也马上有了,看来我就只能去北方了啊。” 林鸦皱眉问道:“太安城?” 于新郎摇头道:“更北些,两辽。” 楼荒环视一周,轻声道:“我得先行一步。” 林鸦促狭道:“赶紧滚,小心被那天下第六的北凉王打得屁滚尿流。” 楼荒瞥了眼那个不合群的年轻人,正要说话,林鸦瞪眼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给老娘乖乖闭嘴!” 楼荒哈哈大笑,掠过城头,在屋檐上一路蜻蜓点水,飘摇出城。 于新郎看了眼林鸦,沉声道:“保重。” 林鸦伸出手指揉了揉眉头,“我一个娘们还没怎么多愁善感,你们这帮大老爷们有点出息成不成?” 于新郎微笑着摇头,转身离去,弯腰抱起那个重新登上城头的绿衣女童,她骑在脖子上,摊开了圣旨,显摆道:“圣旨呦。” 于新郎柔声笑道:“知道啦。” 小闺女双手张开圣旨,举在头顶,瞪大眼睛去识字,说道:“小于,接下来咱们去哪儿啊?我其实挺喜欢这里的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