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垂眸看一眼手中的这两样物件,这是温从雪最后的时刻还执意要留着的东西。 不应该再与她扯上什么关系,本就是在下界的一段孽缘。再说那样的经历,只怕她对自己这个转世的本体也不会有什么好感。一世事一世了,再做纠缠不过是误人误己,这个道理他心里很明白。 可每每拿出这两样东西的时候,却又总是下不了决心毁去。 甚至前些日子,悄悄的让天膳宫的人把他坛藏了万年的玉髓青枝酒送去了长生宫,虽不敢让她知道,但听说她收了,心里还是浮起了一丝欢悦。 就当是稍作补偿,不要再去打扰,他这样与自己说着,手却不自主的拿起卷在榻几上掩去了名字的小册子。 慕凌长得好,虽然在天界名声有些荒唐,但待人温和大方,还是有不少年轻的小仙官甚至是小仙娥都希望能得一得她的青睐的。 以前是有清衍上神压着,后来她这个扶兮仙尊身边又时刻跟着只杀气腾腾的护食的雪狼,即便有心,也不敢造次。现在她身边没了道侣,又是这样一番景象,自然有的是人动心。 毕竟她一个仙上,长着那样一张脸,还愿意细声细语地哄人开心,即便不像现在这般出手大方,也有的是人像凑上前去试试。更何况这位仙尊的心虽然变得快,但对身边的人也是真的大方,随手给的仙丹灵宝便够他们这些小仙受用无穷的了。 “若是仙尊她愿意那样哄我一句,我连命都给了。”那日说话的是个小仙娥,桃腮杏眼长的很标致,被他撞见之后一惊,请罪退下之后,就落下这一册书卷。 是本叫《扶兮仙尊喜好实录》的小札,鬼使神差的就带回了殿室,掩着书名在榻几上放了好几日,却又始终没有翻开去看。 现在把它握在手中,一手捏着书页,不知过了多久,泽霄还是翻开了书页…… - 天刑司这边,谢汝白这些日子大致已经弄清楚了整个刑司的事务。他在下界时就掌管过类似的暗杀庭,即便右狱司的职责有所不同,但对他而言也是手到擒来。而且他这些年,几乎付出一切追求飞升,也不是为了这些。 他伸手摸了一下手腕上依旧散着淡淡萤光的锁环,阴郁的脸上便添了一分戾气,几乎要与他身后天刑司的幽暗的天牢融为一体。 说好了五百年,可这锁环分明还亮着,她却始终没有回去找他! “对了,汝白兄,你前两日不是问我你手腕上的锁环的事吗?”说话的是与谢汝白同为掌狱仙君的九辉,大喇喇自来熟的性子,一笑就露出一排白牙,若不是见过他审理妖物的手段,很难想见这么个性子竟然是天刑司的左狱司,让天下妖魔闻之胆寒的司法天神刑吾的左膀右臂。 “我回去后,仔细想了想,终于想起来。这不是一般的仙魂锁,而是天脊山一脉的缚仙锁。这种魂锁对修为要求极高,即便是仙神被缚也是插翅难逃。就算在天脊山也没几人能用的出来,除了不知所踪的镜衣上神,应该只有玑玉上神了。”九辉道,“不过你是从哪儿得来的这个锁环?” “镜衣上神不知所踪是什么时候的事?”谢汝白想到慕凌现在未必是在天界,也有可能是这位不知所踪的上神便问道。 “一万多年前吧,在十方大荒里失去了消息,若是镜衣上神再度出世,天界的玄天镜应该会有所感应。” “那便不是她。”谢汝白又问,“那玑玉上神呢?五百多年前可下过界?” “这我就不知道了,那是天脊山首座,当今天界的十大上神之一,就是一般的上神下界也不必在天司入册的,更何况是她这样的人物。当然若是她有意下界历劫,天府宫的人或许知道些什么。”九辉搭上谢汝白的肩,全然不管他面上的不自在,面上露出些贼贼的坏笑道,“或者,你也可以直接去天脊山拜会拜会这位上神。” “可以直接去天脊山?”即便谢汝白刚来天界,也已经感觉出来天界各仙阶之间的尊卑之别,九辉前面才说这位玑玉上神地位尊崇,现在却又叫他直接上门拜访,怎么听都不对劲,虽然他心中确实也有这个打算。 “当然!”见谢汝白“上钩”,九辉忙将自己书案上的一大叠案卷抱到了谢汝白的桌上,“你带着这些去,让玑玉上神批复,不就公事私事一起办了吗?” 天脊山掌锁妖塔,天刑司有不少恶妖的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