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在原本问心台幻境的运行规则上,又增加了一重另外的规则, 一种…… 谢汝白的眉头锁的更紧, 一种类似于命运的规则。 念及此, 他不由地用余光看了一眼身后熟睡的人, 不知她突然陷入这种无意识的沉睡是否与这股力量有关。 近似于悔意的情绪一点点地从心渊深处爬上来,他想若是她当初问他为何跟着她们进入这个幻境时,就将自己所知的一切告诉慕凌,她现在是不是就不会…… “三当家,你这是什么意思?”压下情绪,他面色如常地看向眼前的几人,仿佛心里的那些难以控制的乱绪根本就不存在一般。 执掌暗杀庭那么多年,他从某个程度上而言早已算不得是一个正常人了。 早年无法从心中挖出来抹去的阴影和情绪都被他死死镇在心渊之中。哪怕如今莫名其妙因为眼前的这个女子乱了心绪,可越乱他心里的所思却也越是清醒冷静——要先弄清楚她突然沉睡是否与眼前这些人有关,然后找出让她醒过来的办法! “没什么意思,族君身体不济昏迷不醒,祝花节将近,大祭典不可无人主持。”乐盈淡淡勾了一抹笑,“如今只有二姐有能力主持祭祀仪式,故特来取族君印乾钥,请二姐暂代族君之位,主持祭祀大典。” 族君之印除了是花灵族族君传承的权柄信物之外,还是开启花灵族祭坛的关键。 而放置族君之印的密室,有花灵族先祖大祭司留下的封印,只有用钥匙打开才能进去取出族君印。而这钥匙分为坤钥和乾钥,花灵族以女子为尊,开启密室的主钥匙坤钥由族君执掌,辅助的钥匙乾钥便有族君的正夫掌管。 “谢郎君,请交出乾钥吧。”乐盈道。 从乐盈的这段话中,谢汝白便知道,慕凌的沉睡正是眼前几人所为。 只是她们究竟对她做了什么? 而且她们直接跑来和自己要乾钥,是她们已经得到了慕凌手中的坤钥,还是说她们之后有办法弄醒她,再逼问出坤钥? 谢汝白依旧是一派冷淡自持的神色,直接道:“三当家这是要另投门户?看来族君昏迷一事也是诸位的手笔。只可惜乾钥并不在我这里。” 他抬头冷冰冰地扫了一旁的温从雪一眼:“之前因温二郎与谢家之事,族君收走了我手中的乾钥,怎么族君她没有将钥匙交给温二郎吗?” 听到谢汝白的话,在场的人俱是吃了一惊,尤其是乐盈,秀丽的眉下意识地就拧了一下,似乎全然没有想到谢汝白会这么说,明明她和她约定好的是…… 可之前确实发生过这样一件事,那时木婉月刚刚出意外没多久,温二郎正是得宠的时候。谢家人也是想将他家小郎送进木府,被温二郎知道了,故意派人寻了个由头挑事。 谢家不服就搬出谢如白这个正夫,嘲讽温二郎没名没分,勾引妻姐不守夫德。这件事最后闹到了木灵那儿,不管是出于对温二郎的喜欢,还是因为暂时需要温二郎帮她稳住二房的那些势力,木灵当时确实说过要休了谢如白的话,甚至差一点就颁了休弃书。 可最后,这件事还是在长老院的力劝下不了了之。至于木灵当时究竟有没有和谢如白收回乾钥,旁人便不得而知了。 “若是乾钥不在温二郎手中,那只怕你们只能亲自与族君要了。”谢汝白的语气淡淡的,叫人不好辨别真假。 不过木灵当时并没有收走乾钥,这话不过是谢汝白说出来试探对方的,试一试对方到底有没有办法让慕凌清醒。 “呵呵……”这时,站在前头的木婉月,突然低低的笑起来,她抬起一双乌黑到泛青的双眼,上下打量笔直坐在床侧的谢汝白。但那眼珠却像是不好控制一般,有些不太协调的颤动。 “那就,让我来看一看谢郎君说的是不是真话好了。” 伴随着木婉月的言语,幽冷潮湿带着腐败堕落魂魄的气息,就像是无数细小的毒蛇一般在房中蔓延开,往着他和慕凌的方向游来。 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