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那人本来是想进来要三块长命锁的,不过应该是手里头的钱不够,换成了银镯子,小孩子戴的那种银镯,尺寸都比较小,不是给大人的,也不适合半大的孩子。 银镯子?要了几个? 掌柜的伸出三个手指头。 这肯定是给那个小贱种买的,左手戴一个,右手戴一个,脚腕上是不是还得带一个?老来得子,老头儿张狂得不轻啊。 贺凌宇这会儿不知是饿的,还是气的,都有点头晕了,他得回家吃点东西去,不能晕死在这儿,他要是死了,可不就便宜了那对狐狸精和小贱种。 老头子别以为这么容易就能撇下他,等他吃饱饭,他就去赵家找姐姐,让姐姐劝赵家出面,绝不能让老头子带着钱跑了。 贺知年路上吃了顿包子,才带着三个小银镯登上赵府的门。 赵家是做布料生意的,祖上三代经商,在洛余这个地方算得上是一个有底蕴的家族了。 不过这年头什么生意都不好做,布料生意也如此,民国是一个特殊的时期,外来商品和技术的冲击,层层官僚的盘剥,都让生意人难做。 赵家至今都没有改进技术,还是采用以前织布印花的老法子,花样也没有推陈出新,因此生意也是一年不如一年了,布料已经没办法送到外地去卖了,只能在本地消化。 本地才多大的市场,能买多少布料,而且价格也卖不上去。 照贺知年来看,赵家这几年的生意非但不能盈利,怕是还要往里赔钱。 贺老伯可是稀客,是来看大少奶奶的?还是来求见老太太的? 守门人一听是来见大少奶奶的,也没怎么为难,就让人领着去了,还好这位贺老伯识相,如果赶在这个档口来求见老太太,老太太肯定是不会见的。 赵晟虽然是赵家的大少爷,但却住在赵府最偏僻的院子里,所谓偏僻,也就是离赵家掌权人赵老太太最远的地方,连伺候的人都只有一个小厮。 三个外孙女,最大的招娣三岁半,老二盼娣两岁,最小的这个昨天刚出生,还没有起名字,不过就看赵家这起名的传统,大概又是什么娣吧。 三个孩子全靠当娘的照顾着,赵府硬是匀不出一个丫鬟来。 贺知年刚一进小院儿,就听见几个孩子的哭闹声,刚出生的小娃娃在哭,两个大的小不点儿也在哭,便宜女儿一边哭,一边哄孩子。 赵晟呢?他去哪儿了? 贺知年熟练地把招娣盼睇抱起来,一边一个,轻轻颠着晃着,这哄孩子的本事,自然不是继承原主,而是在周子义那一双儿女那里练来的,毕竟是干爸,那两个孩子也算是他看着长大的。 贺兰泪眼朦胧:爹,你怎么过来了?我孩子他爹应该在书房吧,他喜欢看书。 孩子都哭成这样了,他还能看得下书去? 他在也帮不上忙,爹你怎么过来了?家里是不是缺钱了?昨天凌宇过来我也没顾上,是不是学校又要交钱? 贺知年把两个孩子哄好了,这才腾出手来,把包着银镯子的红布包拿出来:这是给几个外孙女的,一人一个。 爹,你给她们买这些东西干嘛,留着钱好好供凌宇,他是咱们家的男丁,他有出息,贺家才有指望,你快把这几个银镯子退了吧。 贺兰知道爹心里不是不念着她,但她是女儿,家里头又穷,有些事情都是没有法子的。 招娣已经欢欢喜喜的把银镯子带上了,还帮着妹妹也带上,两个小姑娘没人照顾,连辫子都松松散散的满是鸡窝。 不退。贺知年斩钉截铁的道,我活了大半辈子,直到昨天才清醒,你弟弟就是被惯坏了,所以才文不成武不就。像你弟弟这么大的,人家早就开始养家了,可你弟弟呢,学考不上,工作不肯干,还什么都要跟别人攀比,我要是再这么纵着他,那就是害了他了。 啊?贺兰瞪大了眼睛,她爹这一番话说得她云里雾里的,根本摸不着头脑。 老话不是说了吗,纵子如害子,我琢磨着这话有几分道理,所以往后就得逼一逼你弟弟,不能再让他这么堕落下去了,你也听爹的,要是他来找你,一个铜板都不给他。 那凌宇饿肚子怎么办?而且他还在读书,笔墨纸砚都是要买的,不然还让他怎么读? 那就不读,我看他也读不出什么门道来,整天在学校就知道混日子,你想他小时候多聪明,这都考了好几年大学了,哪一所大学也没考上,如果人不笨,那就只能是没下功夫。 弟弟肯定是不笨的,贺兰一直都觉得弟弟聪明,可就像爹说的,既然聪明,那为什么好几年都考不上大学。 可是可是弟弟想上学,再说不上学了,凌宇能去干什么? 爹,要不我去求求老太太,让凌宇在赵家找份工作,自家人也好照顾些,凌宇读了那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