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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妾 第48节


读书人听了,无不为他的才华叹息。

    “够、够、当然够的。”那年轻人瞧了他的模样便是恍然,当即自己从福桃儿手里抽过文章,递了过去,“还望您不吝赐教。”怕触了人伤口,他也不敢多说什么,两个便立在墙下,看起了股赋。

    这样,福桃儿腾出了手,也就是盏茶时间,便依次替那三个客人写好了家书。客人付了铜钱,又赞了两句字体俊逸,拿了书信满意地朝驿所赶了。

    直到最后又来了两个写楹联的客,墙下看股赋的还没完。楚山浔讲起这等院试的文章,自然是轻松有余。却见他神色认真,也是丝毫没有敷衍的样子。

    那中年人正收拾摊位,他也有妻儿家小要奉养,本是个走街串巷的小货郎,实在是近来家中困窘,见着书摊生意好,才想着要来分一杯羹。

    正一脸愁苦要离开时,却见那姑娘上前拱手,细长双目中并无方才龃龉的记恨,正色道:“此处离医馆近,我不好移步。二人争利全无好处,兄台若信我,便去城东,我原在那处的字摊生意也极好。”

    说什么争利,到底是抬举客气。小民百姓,谁人不为家计奔走挣扎,福桃儿虽也不大瞧得上此人心胸,却还是为他指了个去处。为的也是往后不见,落个清净。

    那中年人得了指点,面色氖然心底里大是感激。后来他到了城东,但凡见了读书人,便说与他福桃儿的字摊,只说有个落难的举人在那儿看股赋,最低只收几个铜板便能指点。

    这人口才了得,又惯会招揽。是以半月里,楚山浔在字摊上看股赋的银钱水涨船高,平摊下来,一日里竟能有个三、四吊钱之多。

    很快便有个钱姓的小富人家,以每月3两银子的价将楚山浔聘去教授子弟,也就是辰巳两个时辰去去,人家还留顿午饭吃了才叫他回去。

    .

    上弦浅淡,偶有薄云拂过。这夜实在热闷的很,一年里最热的时节就快要到了。

    楚山浔坐在屋后河边,看福桃儿裁纸成笺,汗珠顺着脸侧,滑过柔嫩的颈项,再没入衣衫里。他蹙眉开口:“赚银钱的本事和争命似的,直接去买人家的笺纸,也就多费几文钱的事。你这样粗陋的白纸,代笔还得给人家描边作画……”

    有心想要上前替她时,右腕却仍是使不出力气做这些巧活。

    “夜里也是无事,外头卖的笺纸既贵且俗,样式千篇一律,还是自个儿画的好看些。”原跟着王翰林也画过两笔山水,其实福桃儿画技实在没天赋,可她偏到喜欢这个,给人代笔时,便随心意描个竹菊花鸟来映衬。她画的高兴,客人看得喜欢时,也有多给一文铜板的。

    可是这样一来,夜里睡前休闲的时间便也被挤占了。楚山浔一是不想叫她这么辛苦,二则他总觉得福桃儿太忙了,除了睡觉吃饭几乎都有活干,也就是换药的时候能说上句话。

    “不然我再去问问故友,看能不能找个官宦人家作西席。”

    “万万不可!”福桃儿面带忧色地抬头打断了,“药钱用度正好够了,若是招摇原来的身份,怕是又来惹来祸端。”

    知道她所言非虚,楚山浔只是沉默着望了眼河畔,他的腕子怎么还不见好,那顾氏不会是庸医吧?天热气闷,瞧了眼还在不停干活的女子,他心头烦乱不安,不再多说,也就自回屋歇了。

    这天夜里,真是一丝儿风也没的。楚山浔原本就是胃热的体质,在地铺上翻来转去。到了四更天才要迷迷糊糊睡去时,耳边嗡嗡作响,一只大花蚊子绕着他上下飞舞。

    一连咬了六七个大包,他忍无可忍,也管不得塌上安睡的人。起身点了油灯,便去抓赶。

    也许是福桃儿白日里太累,竟然也没叫他吵醒了。

    因是双手不便,抓了半天也没能逮住那只大花蚊子,反倒又叫它叮了两口。楚山浔气得便想叫她来帮忙,转念瞥见塌上人侧身酣睡,纤腰低陷,他叹了口气吹了油灯,大字状得仰躺在地铺上,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也许是蚊子喝饱了血,快五更天时,他隐隐约约觉得有人起身,却实在M.ComIC5.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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