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神情各异,三三两两地交头接耳。 楚千凰也在,不过她和楚千菱等女眷们都在外面的堂屋里。 楚千菱也在哭,哭得不能自抑,两行清澈的泪水汩汩而下,脸上的那道疤痕至今都没有痊愈,连脂粉也掩盖不住。 几个妹妹围在楚千菱旁边,柔声安慰她,但楚千菱依旧泪如雨下。 楚千凰望着内室的方向,一言不发。 她知道是安达曼郡王派人对楚令宇动的手,心里也是痛快的:楚云逸是她的亲弟弟,也是楚令宇亲侄子,可是楚令宇为了一己之私竟然半点不念叔侄之情,想把楚云逸送康鸿达这个变态! 他既然能做出如此卑鄙下作的事,今天沦落到这个下场,那也是咎由自取,罪有应得,是报应! 人在做,天在看。 楚千凰不动声色地抚了抚衣袖,对着抱琴做了个手势,抱琴就凑了过来。楚千凰对着她轻轻耳语了一句,让她去告诉姜姨娘一声。 抱琴就悄无声息地出去了,此刻屋里屋外都乱,根本就没人注意她是何时离开的。 楚千凰静静地看着抱琴的背影,神情沉静安稳。 楚令宇瘫了,就不能再继承爵位了,接下来,无论沈氏是真心还是假意,都得设法促成她与楚令霄能和离,那么楚云沐随沈氏离开,楚云逸就能顺利袭爵。 日后也有人给姜姨娘撑腰,她也可以放心了,这就全当是全了原主的孝心吧。 楚千凰打定了主意,正要收回视线,又有了一个身形微胖、身着青色直裰的中年大夫来了。 婆子把这大夫领进了内室,对太夫人道:“太夫人,这位王大夫是京城里最好的跌打大夫了。” 太夫人的眼里一下子就燃起了希望的火苗,楚令霄默然不语。 刘氏急切地说道:“王大夫,快给我家老爷看看吧!” 王大夫微微颔首,也没多寒暄,就绕到了屏风后头给楚令宇看病去了。 就听那位王大夫的声音间断地传来: “楚二老爷,我这样敲击您的腿,你有感觉吗?” “我现在摸一下您的腰骨,您且忍着点……” “我再给您探个脉……” “……” 中间还夹着楚令宇的痛呼声、呻吟声、到抽吸的声音。 屏风另一边的太夫人、刘氏等人皆是屏息。 一盏茶后,王大夫就满头大汗地过来了,一脸的为难。 他还开口,太夫人与刘氏心里已经是咯噔一下。 太夫人抱着一线希望地问道:“王大夫,我家老二还有希望能走吗?哪怕瘸了也无妨……” 王大夫摇了摇头,无奈地说道:“太夫人,贵府二老爷这是瘫症,药石罔顾。” 刘氏又是崩溃大哭,眼泪鼻涕一起下,指着王大夫的鼻子骂道:“庸医,给我把这个庸医赶出去!” “哼!”王大夫气得脸都扭曲了,拂袖而去,心里决定以后他们千金堂绝对不接永定侯府的诊。 太夫人也是如遭雷击,脸色又白了三分。 “请太医。”太夫人激动地说道,“去请太医,太医院的谬太医最擅长治骨伤了,他一定有办法的。” 刘氏仿佛抓住了一根浮木似的,泣不成声地说道:“没错!谬太医最擅长治骨伤了!” 三老爷楚令庭为难地说道:“母亲,我们哪里请得动太医?” 其他人虽然没说话,也都是心有戚戚焉。 从前贵妃还能求求皇后,可现在皇后最忌惮的人就是贵妃与二皇子了,不给楚家下绊子就不错了,更别说帮忙了。 太夫人也明白这一点,拇指的指腹轻轻地摩挲着光滑的流珠,然后咬了咬牙,似乎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对刘氏道:“阿盈,你去国公府求你大嫂,拿国公府的帖子去请太医。” 太夫人越说越慢,越说越艰难。 楚家与沈氏闹到这个地步,现在太夫人主动开口说去求沈氏,简直就跟让她给沈氏赔罪认错似的。 刘氏的脸色比太夫人还难看,觉得她现在上门那不是平白去让沈氏折辱自己吗? “母亲,大嫂肯定不会答应的,只会看我们的笑话。”刘氏揉着帕子,咬牙切齿地说道,“或许就是大嫂找人干的,不然无缘无故地,老爷也没什么仇人,谁会来找他!” “没错,肯定就是大嫂!” 刘氏笃定地说道,心里已经认定了幕后的主使者就是沈氏。 沈氏对他们二房一向不安好心,尤其这次楚令宇因为康鸿达这件事明显是得罪了沈氏。 太夫人:“……” 太夫人抿紧嘴唇,神情严肃,显得不苟言笑。 其实,她的心里也觉得这件事很可能是沈氏命人所为,要么就是穆国公府的人想帮沈氏出气,但是没有证据。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