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加快,蹙眉道:“去把徐大夫叫回来,让他陪本侯去一趟杨合庄。” “再派人去跟大夫人……” 楚令霄本来是想让沈氏陪他一起去杨合庄,但是想着沈氏那张冷淡的面庞,他也懒得拿自己的热脸去贴别人的冷屁股,又噤声。 太夫人心疼儿子,儿子今天可是遭了大罪了,劝道:“令霄,你在这里休息,干脆我去一趟杨合庄接尘姐儿就是了。” “娘,我必须亲自去一趟。”楚令霄坚持道。 实在拗不过楚令霄,太夫人也只能由着他了,对着随行的下人们千叮万嘱了一番,让他们务必要好好照顾好侯爷。 楚令霄又在小厮的搀扶下上了马车,侯府的下人已经在马车里铺上了厚厚的垫子,让楚令霄在马车里趴着。 饶是这样,楚令霄这一路还是不好受。 马车飞驶起来,车厢难免会有震动,每一下震动都会牵动楚令霄臀部的伤口,仿佛数以千计的针扎在他身上似的,难熬极了。 但是此时此刻,这些煎熬也算不得什么了,楚令霄更怕的是楚千尘真的救不活,怕的是侯府的爵位断送在他手上。 这一路,楚令霄都是心神不宁。 马车足足驶了半个时辰才到杨合庄。 被折磨了一路的楚令霄已经满头大汗,连身上的中衣都被汗水浸湿了,狼狈不堪。 庄子上的管事听说侯爷来了,慌了神,连忙亲自来迎,点头哈腰,又备了肩舆,抬着楚令霄去楚千尘住的院子。 这是一个位置庄子东北角的院落,虽然位置有些偏僻,但是胜在院子后方就靠着一片小湖,湖里种了半池荷花,湖畔还建了一个凉亭。 楚千尘就在凉亭边,立在一树芙蓉花前,身姿窈窕。 她身穿一袭嫣红色襦裙,乌黑浓密的青丝发松松挽了一个纂儿,鬓边只戴了一朵珍珠珠花,那白皙的肌肤嫩得几乎可以掐出水来了。 她优哉优哉地拿着剪子剪花枝,小巧精致的下巴微微上扬,那修长的脖颈如天鹅般优雅。 灿烂明媚的阳光轻轻地洒了下来,在周围的花木以及她身上笼上一层淡淡的金粉,如画般。 风一吹,如雨的花瓣簌簌随风落下,落在少女的鬓发上、肩头、衣裙上,清极艳极,端的是一番艳压群芳的神采。 看着眼前的少女,楚令霄双目睁大,呆住了。 陪着他一起来的二管家也同样呆住了,难以置信。 楚令霄狠狠地瞪向了二管家,他不是说楚千尘病得起不了身了吗?! 二管家战战兢兢地说道:“侯爷,是琥珀姑娘说,二姑娘病得起不了身。” 二管家上一趟来杨合庄时,根本就没见到楚千尘,他见到的人只有琥珀,当时琥珀说,二姑娘病重,二管家也就信了。 毕竟二姑娘是被“流放”到庄子上来的,现在侯爷愿意接她回侯府,但凡一个正常人都不会装病吧? 他是男子,男女有别,也不便进屋看楚千尘,只好空手而归。 二管家冷汗涔涔,神色惶惶。 楚令霄哪里还不明白,自己被楚千尘耍了! 这一瞬,他心口的怒火猛然蹿了上来,从倪公公到侯府传口谕一直积累到现在的情绪轰然爆发了出来,烧得他失去了理智。 “你这逆女!” 楚令霄怒不可遏地上前了几步,冲到了凉亭边,挥着手里的拐杖朝楚千尘打了过去,连臀部的疼痛都气忘了。 后方的二管家等人倒吸一口冷气,略带同情地看着楚千尘。 楚千尘轻巧地用剪子一挡,就把楚令霄的拐杖给挡下了。 “父亲,”她斜眼朝他望去,笑靥明丽,“我年纪小,身体弱,万一被打坏了,您该怎么像皇上交代?” 她一双凤眼眼角微微向上倾斜,似是氤氲着一片水光浮影,漂亮得让人心悸。 听在楚令霄的耳里,她这句话无异于威胁! 赤裸裸的威胁! “你……”楚令霄瞪大眼睛,死死地盯着一步外的少女,感觉自己从来没有认识过这个女儿。 眼前的少女浅笑盈盈,看似温柔无害,可是,她的眼眸却是又冷又清,好似狼崽子似的。 与记忆中她腼腆柔弱的样子,判若两人。 楚千尘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楚令霄思绪纷乱,神色怔怔,一时没回过神来。 楚千尘信手抽回了挡着拐杖的剪子,于是楚令霄的拐杖也就落了地,他全然没提防,身子踉跄地往前歪去。 他身边的小厮赶紧扶住了他,紧张地唤道:“侯爷!” 楚令霄反手抓住小厮的胳膊,稳住了自己的身体。 他这才回过神来,既狼狈,又愤怒,这一番折腾,他臀部的伤口更痛了,痛得他感觉身体像是要撕成两半似的。 要不是楚千尘,他何止于遭这样的罪!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