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沐只觉得伤口冰冰凉凉的,那种灼痛感不一会儿就消失了。 这种舒适的感觉让他一时忘了骗糖吃的事,咧嘴笑了。 “不痛了!” 他下意识地去摸脸颊上的伤口,结果—— “啪!” 他的右手被楚千尘轻轻一掌拍掉了。 楚云沐委屈巴巴地看着楚千尘,觉得自己一腔真心终究错付了,他还是不是她最爱的沐哥儿了?! “伤口不能摸。”楚千尘正色道。 楚千尘转头又对沈氏道:“母亲,沐哥儿的伤口不用包扎,包扎了反而会好得慢。你们注意别让他用手摸伤口,免得伤口沾染了脏东西。” 她说的这些沈氏与陈嬷嬷也可以理解,这就跟结了痂的伤口和疹子不能用手抠,要让它自己掉是一样的道理,可道理归道理,总有人管不住自己的手。 沈氏与陈嬷嬷目光灼灼地看向了楚云沐,楚云沐这皮猴子就是那一类管不住手的,从前都能把蚊子包给抠出血来。 楚云沐被看得咯噔一下,扯着嗓门道:“不摸就不摸!” 沈氏不置可否。 楚云沐正色道:“真的。” 他说了不摸伤口就肯定不摸。 回应他的还是一片沉寂,楚云沐整个人都不好了。 人与人之间能不能有一点信任了! 出了这个小插曲,楚云沐也就没再继续射箭,四人先回了正院。 楚云沐的衣袍上沾了些血,就干脆去重新换了一身。 等他换好衣袍也到了黄昏给太夫人请安的时间了,四人又一起去了荣福堂。 这段日子以来,太夫人依然不怎么理会沈氏,对此,沈氏也不在意,反正就是每天准时去荣福堂坐坐就走。 反正她也不是刚嫁进门的小媳妇了,膝下有儿有女,既有诰命,又有娘家撑腰,她根本不在意太夫人的看法。 太夫人也不理沈氏,哪怕当沈氏给她行礼时,她都没有正眼看她,直到她的目光掠过楚云沐的脸。 “沐哥儿,快过来,你的脸是怎么回事?” 太夫人心疼坏了,把楚云沐招到了罗汉床上坐下,仔细地盯着他的小脸看。 楚云沐就奶声奶气地把方才他在演武场射箭时,不小心弓弦崩断划了脸的事说了,又抱怨了两句:“那把弓太老了,没养护好,弓把上的鹿皮还是我新缠的呢!我就该把弦也换了!” 说到最后,他还特意强调道:“祖母,我没有哭哦!” 他可不像五弟是个哭包,不过是摔一跤就要哭得惊天动地的。 楚云沐颇为自豪地想着。 太夫人看着孙儿脸上那道刺眼的血痕,嗔怪地看了沈氏一眼,“阿芷,你也不让人仔细看着沐哥儿!” 语外之音是怪沈氏没照顾好楚云沐。 太夫人越看越心疼,摸着楚云沐完好的左脸颊,念叨着:“这伤口有一寸长了吧,也不知道会不会留疤……沐哥儿,找大夫给你看过没?” 太夫人既心疼又担忧。 朝廷的律法明令,身有残疾者以及毁容者皆不能为官,也不能继承爵位。 楚云沐这道伤口的位置十分醒目,就是长大了蓄须怕也遮挡不了,要是留疤的话,会影响他袭爵。 她说话间,门帘被人从外面微微打起一角,下方露出几双绣花鞋,其中一双的鞋尖上缀着一对精致的彩蝶,蝶翅微颤。 楚千凰注意到了,她嫣然一笑,宽慰太夫人道:“祖母,您放心,已经给四弟用上了十全膏,想必是不会留疤的。” “那就好!那就好!”太夫人闻言如释重负放心了。 国医馆的事,太夫人也是知道,对神医之名,如今也颇为敬畏,这十全膏是神医所制,定是好东西! 下一瞬,刘氏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楚千菱紧随其后,母女俩皆是气势汹汹。 后方的两个二房庶女神色怯怯,落后了好几步。 刘氏目光凌厉地扫了一眼坐在太夫人身旁的楚云沐,脸一下子就黑了。 她也顾不上对太夫人行礼,对着沈氏怒声质问道:“大嫂,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问你讨了这么多次十全膏,好话说尽。” “你倒好,不把十全膏给我们菱姐儿,反而给你家沐哥儿用!” “沐哥儿脸上这么条小口子,有什么大不了的!” “我家菱姐儿脸上的伤口那么深……大嫂,你这当伯母的,心未免也太偏、太硬了!” 刘氏越说越伤心,越说越愤怒,额角青筋乱跳,觉得长房他们是合伙来欺负他们二房。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