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立刻在怀里动了一下,转过来贴着他脖子。 西泽轻声问她,“醒了?” 她小声嘀咕,“你怎么去这么久……” 然后在被子里手脚并用,努力将被子一角扯出来想给他盖上,尝试好几次都没成功。她迷迷糊糊地,手脚极不协调,还想给他盖被子。西泽隔着被子将她手捉住,果然立刻就安分下来,没一阵就呼出均匀的小小的鼻息。暖暖的鼻息蹭到裸露肌肤上,软软的头发抵着下颌,很痒。 幸好睡着了…… 西泽突然间睡意全无,睁着眼盯着天花板,只觉得处境非常糟糕。 直到外头天蒙蒙亮了一些,天花板上的发光涂料在视觉里一点点黯淡下去,也不知道究竟睡着多久。闹钟定在早晨五点一刻钟,响的第一秒就被他伸手暴力镇压了,然后接着睡。 淮真先起来了。起床洗漱过后,下楼去厨房,开窗将昨晚冰镇在室外窗台上的吐司和圆肉片拿进温暖屋子里,在等待解冻的时间里上楼洗漱。 天亮得很快,在她煎面包时,橙红色阳光从厨房打开的百叶窗直直射入,刺激得她险些流出眼泪来。西泽就是这时候下楼来的,从后面悄无声息靠近,伸手将她面前百叶窗摇起来,又悄无声息的走掉。 六片吐司一共做了十二只三明治,连带新奇士橙汁一起成为内华达沙漠里的早餐。在火车上时没机会喝,昨天一到温尼马卡她就怕包里的食物坏掉,先冻进冰箱冷藏,到夜里又都跟啤酒饮料什么的一股脑搁在窗台上。哪知沙漠夜里气温这么给力,一宿直接冻成硬邦邦一整坨冰。拿到温暖室内,融了最外头那一层,喝进去一嘴冰渣子。又想起还在外头草地里冰镇着的可乐和啤酒,她慌忙趿拉起拖鞋想出去拯救一下,门咔哒一声开了。 西泽面无表情的走进来,将手里两玻璃瓶搁在暖气片附近,径直上楼去。 就这么惊鸿一瞥,淮真还是看清了他下眼睑发青的一块儿,连带胡茬一起出现,组合成了一张相当颓唐且厌世的脸。 于是淮真没有叫他留下来吃早餐,自己胡乱吃了块三明治,端着盘子上楼找厌世鬼去了。 原本计划六点出发,现在差一刻六点。看来祖辈留下的德国血统确实发挥不少作用,他很讨厌不遵守既定时间计划,所以也没闲着,而是动用出发前的十几分钟,将自己另一个住所又洗劫了一次。 淮真眼看他从这个抽屉摸出一把军刀,那个抽屉几张零星支票单……一股脑,乱七八糟一起塞进那只旅行包里。淮真将盘子搁在地上,没事喂一只三明治到他嘴里,再顺手将他乱扔的东西在旅行包里归置整齐。翻箱倒柜差不多的时候,他也已经差不多吃饱。 淮真将餐盘拿下楼,将余下六只三明治整齐摆在方形便当盒里。将急冻过的所有食物外头的水汽擦去,连带浴室里的东西一起装进另一只背包,背在自己身上。做好这一切,顺带将沙发罩也重新罩上,临近六点,将室内总电闸掀掉,这才上楼去找他。 西泽也已经洗漱过。刮掉了胡茬,又被她逼迫着在脸上抹了润肤霜,现在看起来脾气比早晨要好很多。屋里能打劫的东西已经被他打劫得差不多,旅行包也装得满当当。临出门,他突然又想起什么,折回客厅,打开内嵌保险柜,从里面摸出一只手枪扔进敞开的旅行包中。 淮真看了一眼,没有则声。 等锁上门,两人一块儿坐进车里,淮真想了想,这才拉开旅行包,将那只手枪埋到旅行包最深处。做完这一切动作,西泽转头看了她一眼。 一个对视之后,淮真目视前方,表现得异常淡定,其实心里早已尖叫到破音。 ——啊啊啊刚才摸了一把真的枪!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这种情绪一直持续到汽车一路驶离温尼马卡镇,驶入戈壁,直至她被早晨的日头晒得迷迷糊糊盹过去。 醒来时是被热醒的,太阳照在头顶正上方,车内温度直往上窜。开窗户也不行,室外气温总有接近三十度,峡谷风很大,半路戈壁半路风沙的,也不好受。偶尔高速公路和洪堡河汇合时,这种情况会好上很多,绿洲沿河延伸,河边微风习习,植物攥住砂石地面,没有飞沙扰乱驾驶,可以开窗吹吹风透透气。 通行十英里峡谷的汽车很少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