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说了什么?还要把那姑娘带上船?他是真拿她当死人了吧?这种吃味儿的感觉,一下子膨胀得无限大,月徊觉得自己要发疯,必须找他好好掰扯掰扯。他一个太监,到底要女人干什么使?难道真如她早前说的,就算吃不上,看着也香吗。 她闷着头,加紧步子赶上了他的轿子,“掌印,多丽姑娘身娇肉贵,在海上飘几个月,她会受不住的。” 轿子里的人淡声说:“你怎么知道!别操心别人,多操心你自己吧!” 月徊执着地说:“我当然知道,您别看我和她都是姑娘,人家是面团堆起来的人,我皮糙肉厚耐摔打,自小就跑漕船,不一样的。” 轿子里的梁遇哼了一声,“她经不经得住,又有什么关系。我只要她伺候,要是死了,就扔到海里头喂鱼,横竖不用你来搬尸首。” 月徊啧啧,“您怎么能这么不知怜香惜玉呢,人家背井离乡不容易,您就别祸害人家了。” 轿子里的人终于忍不住打起了窗上帘子,“怎么就成了我祸害人?你没瞧见那鸨儿巴不得我把人留下?还有,你鬼扯一通,扫了我的脸,等回了衙门,我再找你算账!” 月徊听得后脊梁发凉,他是咬着槽牙说的,这回真要动怒了,不讲情面起来也怪}人的。 她错后了两步,权衡利弊下,还是决定不捅那灰窝子了,“我想了想,您要是执意想带上多丽姑娘,我也不能枉做小人……那什么,我这就给您把人接过来。” 梁遇见她要折返,气得大喝了一声“站住”,“你别忙,孙知府自然会办妥,用得着你大夜里来回窜?” 月徊搓着手说:“那怎么办?您这也不行那也不行……” “你没听过,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既然敢做,就要敢当。”他哼了声,重重放下了垂帘。 所以掌印大人的名声被毁了?月徊细想想,其实他名声原本就不佳,毁一回是毁,毁一百回不也是毁吗。难道是因为惧内听起来没面儿,这才做脸子的?可惧内不是美德吗,他浑身上下就剩这一点杜撰的美德了,他非但不感谢她,还在这里大呼小叫,真是不识好人心! 月徊愤愤不平,当然不平完了就剩下害怕了。当时一拍脑袋冲口而出,现在想想的确欠思量。这可怎么办呢,她对哥哥的惧怕就像孩子对父母一样,平时插科打诨都可以,要是真惹得他生气,后果不堪设想啊。 她心惊胆战地退回了杨愚鲁身边,“杨少监,今晚上我能住回船上去么?” 杨愚鲁不大明白,“为什么?在船上住了半个月了,姑娘还没住够啊?” 月徊嗫嚅了下,“我才刚胡言乱语编派了掌印,他说回头要找我算账,我不是害怕吗。要是能躲一躲,兴许好点儿,明天再见他,他气也消了,那就天下太平了。” 杨愚鲁却摇头,“您退让了,老祖宗明儿真把那个高丽姑娘带上船,那您怎么办?依我说,反正硬气了一回,就硬气到底。姑娘是码头上见过世面的,干完了又退缩,不是您的作风。” 月徊听了,觉得有道理,横竖破罐子破摔了,哥哥要是被人霸占去了,那她活着还有什么趣致! 于是到了衙门,用不着梁遇来提溜她,她自己就戳到了他眼窝子里。 他还是那副不冷不热的样子,傲慢地打量了她一眼,“干什么?” “等着挨您的训斥啊。”她滚刀肉一样,在屋子里溜达了两圈,“实话告诉您吧,在我没答复您之前,您别想和那些乱七八糟的女人怎么样。我得替爹娘看着您,咱们梁家是诗礼人家,好人家的孩子宿妓,擎等着被打断骨头吧!就算您如今升发了,也不能忘了本,这还要我提点您吗?” 梁遇哼笑了一声,“我不是梁家的血脉,做了丑事也不和梁家相干。” “不和梁家相干?就算做了女婿也是梁家人,您想往哪儿逃呐?” 她说得痛快,却没想过这话对他内心造成多大震动。 是啊,他现在并不盼着做梁家的儿子,他想做梁家的女婿。这话从月徊嘴里说出来时,本该带着几分羞怯的,可实际呢,她像刚才在人前胡扯一样,脸不红,气也不喘,越是这样,越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