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郭?老郭!”见郭胜突然僵住,连两只眼睛都直了,徐焕吓了一跳,连叫了几声。 郭胜恍过神,笑容灿烂,“没事没事,我想明白了,这鞋和脚……你太婆是高人!行了,今天这酒不能喝了,我有事,要紧的事,你自己走,我不送,回见回见!” 徐焕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郭胜一把揪住拖起来,连推带拖,脚不连地的推出了门。徐焕一只手里还拿着杯子,一声哎没喊完,那院门咣的一声就关上了,差点撞到他鼻子。 郭胜将徐焕推出去,随手栓上门,一边急急往里走,一边叫道:“富贵!把人都叫过来,快!” 郭胜这是间三进的院子,他住在最前一进,从胡磐石那儿挑来的二十来个长随,分住在后面两进,富贵听到郭胜的吩咐,几步冲到后面两进院子,喊了两嗓子,就叫齐了人。 郭胜在上房炕上端正坐下,看着挤挤挨挨站了一屋子里的诸人,神情严肃,“诸位兄弟是磐石优中选好,好中再挑尖儿,挑出来的,磐石的眼力,我一向很信得过。” 郭胜几句简短开场白后,顿了顿,看着昂首挺胸的诸人,接着道:“虽说还没出年,可这活不等人,各位就辛苦了。” “不敢当!大爷请吩咐,这几天就闲的难受了。”众人拱着手,七嘴八舌表着态。 “头一件事,咱们得把这京城的底,摸出来。长贵,访行就交给你,一定要打听清楚,这访行后头,站的是谁。” “是!”前排一个文质彬彬,一说话就有几分羞涩之意的年青男子,拱手答应。 “金贵,打行和把行交给你,也是一样,背后站的是谁,一定要打听清楚。”紧挨长贵站着的一个精壮的大汉拱手应诺。 “银贵,京城几大行,你去打听,特别是官媒这里,多花点功夫。”金贵旁边,一个看起来象个有些冬烘的私塾先生的宽厚中年人,急忙答应了。 “具体怎么打听,你们自己安排,要用银子,就找富贵支用,一千两以下,不用跟我说,你们直接支用,好了,赶紧去安排吧,这些事,越快越好。” 众人答应了,垂手退出。 郭胜招手留下富贵,沉声交待道:“一,魏国大长公主那边,不能松懈;二,留心听着江府、苏府的信儿,不要派人去盯,更不要多打听,咱们人生地不熟,这会儿盯上去,或是打听多了,只怕立刻就被人家发现了,留心听着信儿就行。” “是。”富贵垂手答应。 “京城几家小报,想办法摸清楚底细,还有,想办法拢到手几个过得去的帮闲清客,要是有好苗子,也留心拢到咱们手里。” 富贵一脸笑,“爷真要做大事了。” “屁话,什么叫真要做,爷这几年,做的都是大事。” “那是那是,爷您从在绍兴府起,就只做大事。”富贵一脸崇拜的仰视着郭胜。 郭胜噎了口气,他算听明白了,富贵说的大事,跟他正在做的大事,一个天一个地,差的没边了,唉,这帮没见过世面的井底蛙。 “还有件事,你捎个话给磐石,让他派个人,往横山县走一趟,往衙东巷找官媒杨婆子,捎句话给杨婆子,就说郭师爷正在京城招兵买马。”郭胜接着交待。 富贵应了,出去上房,先去找人捎话。 …………………… 秦王府,秦王又是很晚才回到府里,陆仪迎在二门里,落后半步,往书房过去。 ”说吧,最好都是好事儿,累了一天,不想再听糟心的事儿。“秦王看起来十分疲惫,陆仪心疼的看着他,笑道:“李家年酒上的事。” “嗯,说说。” “是,阮氏说,徐家那位老太太,把姚氏骂了个狗血淋头,手指直戳到脸上,是真戳到脸上了,把姚氏腮上戳出好几个红印子,直到散了席,还没消下去。”陆仪斟酌着,先说这件热闹大事。 秦王脚步顿住,转头看着陆仪,两根眉毛飞起,“你仔细说说!” “是。”陆仪将霍老太太怎么进门,姚老夫人如何,霍老太太如何,一直说到霍老太太放言要到礼部门口搭棚子叫骂,仔仔细细,几乎一字不漏的说了一遍。 两人一路走一路说,陆仪说完,两人也进了书房,秦王将内侍小厮止在廊下,进了屋,一边随手甩下斗蓬,一边哈哈大笑起来,一边笑一边和陆仪道:“真不愧是能让那帮海匪尊一声老太太的人,这一手打一闷棍再塞颗甜枣,看到现在,就数她玩的最好。” “这位霍氏,是真聪明,她跟姚氏比,身份门第,就连亲疏,样样论不过,干脆就靠一股子蛮力,开口先摆出自己光着脚,不怕你们这些有鞋的。” “这叫一力降十会,泼妇最难缠。”秦王从暖窠里中拎出壶,给自己倒了杯茶,端着杯子,还笑个不停。 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