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阖上,裴郅也不再给自己找罪受了,给宁茴另找了本书坐着看,取了支新的毛笔,继续手底下的事情。 堆积的事情有点多,及至黄昏,官署里的人都走得差不多,剩下寂寂寥寥的没几人,裴郅才撒手公事起了身。 从督御司出来,一路上宁茴不停地打着哈欠,眼角挂着泪,睡意朦胧的可怜模样,待上了马车,趴在他怀里更是提不起精神。 只是心里头还惦记着裴郅带回来的花草,声音低软地问道:“我们现在去哪儿?” 他曲着手指拭掉她眼角又渗出来的泪,“回府去。” 宁茴一个激灵清醒过来,“哈??那、那……”说好的花草呢? 裴郅轻碰了碰唇,道:“花草在那儿又跑不掉的” 他微眯着漆黑的双瞳,狭长深邃,里头幽幽寂寂,面儿上也是冷冷清清的瞧不出什么,只那尾尖儿的话语却咬含得极低。 他道:“你得可怜可怜我,夫人。” 宁茴愣了片刻,陡然想起他一直忙到现在就没怎么休息过。 他身体本来就不大好来着…… 宁茴一惊,懊恼地拍了拍自己的额头。 抬手捧着他的脸,凑上去亲了亲,“那、那先回去好好休息,明天、明天再去好了?” 裴郅笑一声,埋头在她细白颈间轻啮了一口,“好。” 见他笑了,宁茴也眉眼弯弯,揪着他的衣服,在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 青青草原从坑里蹬腿儿出来,在耳朵扎了两个蝴蝶结,想到它女婿做了一个多月的苦行僧,叹了口气颤着一身小肥肉过去主动关了显示屏。 半晌,熊猫坐在水池边咬着小手绢儿,哎呀,他真是个明事理的好丈人! 第一百零六章 回到府里裴郅先去福安院看了眼老夫人, 过后又是用饭又是沐浴, 一通事儿下来,也是一个多时辰以后了。 晚间只有小小的风,悬月明亮, 星星疏疏落落的,夜色极好。 裴郅披着烟青色的大氅坐在窗边,闲看着天上的星星,半侧身, 取了玉冠,只简单的用檀木簪簪发, 身后那一头披肩的墨发与绢子别无二致。 他起身关了窗,懒靠在椅子上,听见响动偏头回眸, 意外的风流动人。 宁茴呆呆地看着他,受蛊惑般向他走去, 蹲在身边, 抬手埋头枕在他膝上,杏眸圆溜溜的,里头只他一人的影子。 裴郅眼帘半垂, 喉结微动。 手指在她长发间穿梭,来来回回的也不嫌烦。 “腿不酸?”他的音调往下压了压,显得有些暗沉,拉着人起身落在自己怀里,箍着柔软腰肢的手轻捻着衣角。 他看着罗袜松松垮垮落下露出的脚踝, 讶然挑眉道:“长高了。”白日也没注意,不想一个多月不见还真蹿高了。 宁茴很高兴地抬了抬自己的腿给他看,“青丹也说我高了不少。”按照年龄,她应该是还能再长的。 裴郅捏了捏她白嫩的脸,嘱咐道:“衣裤短了些,要记得裁新的。” 宁茴回道:“已经在开始做了。” 里头的这些不交给府里的绣娘,都是青丹青苗两个自己剪裁的,自然会慢上一些。 说话间她随手拿了床边小案几上的玉梳,顺着有些乱的头发,裴郅从她手里夺了过来,执着玉梳与她梳发。 他以往也没怎么用过这玩意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