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但却不由自主地对即将看到的东西感到彷徨。 他打开圆角盒,里面不出所料果然是一对戒指。 靳雨青揪住自己的衣领,觉得胸口紧|窒得要命。这算什么,在他觉得自己可以稳赢一切的时候,在他认为胜利果实不过唾手可得的时候,上天非要跟他开一个恶劣的玩笑,告诉他幻象的泡沫是多么轻易就能被击碎。他一开始告诫自己与周蔚不过是逢场作戏的那些话,早就与这些泡沫消融一起了。 怎么可能还是逢场作戏? 不管是人造种本身的基因缺陷导致,还是一世又一世的轮回让他迷失了本我。在扮演角色和扮演自己之间,他越来越难以掌控其间的那个度。前几个世界,他好像是为了能跟周蔚回到共同的现实而努力着,以至于到了这里之后,感情泯灭无踪,他曾一度迷茫于自己坚持奋斗的目的。 周蔚说得没错,他入戏了。 通讯手环送进一条通知,是帝国新闻那边发来的文件。 靳雨青拉开周蔚床头的抽屉,想借用他的智仪,一打开屏幕就发现背景是自己在花园里午睡的照片,阳光从花藤架的枝叶缝隙里渗透出来,斑驳地洒在自己的肩头,时光平和安详。 他一怔,好长一会才找到账号登陆界面,输入密码。 几段卫星视频记录了当时爆炸的发生过程。 一辆熟悉的灰色悬浮车从一座新科技工厂的侧门开进去,两旁的厂房都静悄悄的,最终车子停在绿化带旁边,从后座走下来一个身着深色风衣的男人,他弯腰敲开司机的车窗,低头吩咐了两句什么。 只消这几秒钟的功夫,突然悬浮车背后的厂房发生了爆炸,一瞬间,弥天火海就席卷了整个工厂。那弯腰讲话的男人甚至连头都没来得及回,就已被爆炸势头波及,整个修长的身影湮灭在白得刺目的火光里,刹那烧成了灰烬。 方圆之内没有任何活物能幸免,那是连金属也能融化的温度,更何况周蔚只是平平凡凡一具血肉之躯。 靳雨青捧着那个小小的黑丝绒盒,两个定制的男士对戒并排插在凹槽里,泛着冷银素净的哑光。他目不转睛地盯了半天,眼眶深处不可遏地阵痛着,抬手一摸,满指的滑湿水迹。他控制不住,那就是断了阀门的水库,决堤般的泄洪下来,不管是他睁着眼还是闭着都没办法止住,就好像那附近微小的肌肉都不受自己掌控了。 索性不管了,任其汹涌。 泪还流着,他却觉不到有多悲伤,只是心里空着永远填不满似的。他一边擦着流不尽的水痕,一边兀自发笑:“傻不傻,周蔚,你看看这个年代了谁还写日记?写日记就算了,还用日记求婚?” 他摸出抽屉里一支笔,甩了甩里面的墨水,因为被泪蒙着视线看不太清,笔画有些潦草,尖锐的笔尖因为过度的用力,甚至划破了好几层纸背。 “yes,ido.” 扔开笔杆,靳雨青倒在周蔚的床上,狠狠倒抽了两口气。 此时房门被轻轻推开,范总管端着一瓶红酒走进来,踱到浑不自知的陛下面前,余光瞥了一眼摊开的日记和戒指盒。才从口袋里掏出一条干净的条纹手绢,去沾他哭得一塌糊涂的脸颊。 “陛下。” 靳雨青闭了闭眼又睁开,视线终于对上焦点,自嘲地笑道:“我是不是真的很无情?还虚伪。人活着的时候,我犹犹豫豫不知道珍惜,现在死了又兔死狐悲惺惺作态。” “没有,不是的,陛下。”范总管有些哀叹地轻声道,“小赵年轻气盛,他说的话您不要往心里去。” 靳雨青扭开头,把脸埋在周蔚的枕头里。 范总管是看着这两个年轻人一路走来的,他们之间试试探探了那么久,狠话、情话都说过,好容易才走到今天这一步。热乎劲儿还没过去,人就变凉了,要是这时候还说什么“节哀顺变”,那未免也太残忍了。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