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难过,”凤青梧语气温温的,仿佛带着某种能令人安定的力量,“祖父祖母只会希望你快快乐乐的,逝者已矣,我们还是要向前走的。” “我知道,我只是有些遗憾。” 凤青梧顿了顿,接话道:“我也挺遗憾的,我还没改口呢,他们怎么就走了?” 两位老人一直都想看陆珩成婚生子,可是这点念想,直到他们死的时候,都没有实现,也不知道他们走的时候,有没有遗憾。 “如果祖父祖母没有离开,现在定王府上上下下都当是兴高采烈的吧,”凤青梧感慨地说,“毕竟临修要当皇帝了,以后定王府会有无上荣光。” “他们泉下有知,会高兴的。”陆珩道。 这个话题太沉重,总会让人心情低落,凤青梧强自笑了笑,转移话题道:“说起来临修都十八岁了,爹娘怎么还未给他议亲?” “是他自己不想议亲。” 因为陆临修不想议亲的事情,王景华曾经还特地将他找去正院,从头到脚将他数落了一顿,说他身为长辈,没有个长辈的样子,不知道做好表率,闹得下面的晚辈跟着他一起不学好,一个两个的都不想成婚,诚心想要气死他们。 当时陆珩三年如一日地始终沉浸在凤青梧死去的痛苦里,根本没心思听王景华说话,在面对王景华的时候,全程都是一副爱搭不理的死样子。 “啊?他为什么不想议亲?”凤青梧不由地想到她和陆珩的心思,“难不成他心里早就看上了哪家的姑娘,所以一直等着?” “想哪儿去了?”陆珩失笑,“是他自己觉得他还是个孩子,不想那么早承担责任,想等二十岁的时候再议亲,二十一或者二十岁的时候再成亲,那时候心智也要成熟些,肩上也能扛起责任了,会更懂得如何爱护自己的妻子,如何教养自己的孩子。” 所以,他才会选择陆临修。 因为他懂得什么是责任,而懂得什么是责任,对一个为君者而言,太重要了。 “小小年纪,考虑得还挺深刻,”凤青梧露出欣慰的笑,她指尖勾了勾陆珩的掌心,像是在有意挠他痒痒,喟叹地夸赞道:“不愧是我弟弟。” 陆珩:“你到底是在夸你自己还是在夸临修?” “我不能两个一起夸吗?”凤青梧理所当然地问。 陆珩闷笑:“可以,你是最优秀的。” 次日,天还未亮,窗外已到处点燃了灯,烛火将定王府照得透亮,凤青梧这日起得早,刚洗漱完毕,白芷进来道:“殿下,三公与礼部的人已经到大门了。” 凤青梧看了眼外面麻黑的天色:“果然还挺早的。” 她匆匆吃了点东西,就前往陆临修住的院子,陆临修和陆临川年岁相差不大,为了方便照顾,就安排他们住在一个院子里,打算是等成婚后再让他们各自分开。 没想到,陆临修往后都不会再住在定王府了。 陆临修已经收拾妥当,他今日穿得尤其隆重,但又考虑到还在孝期,所以颜色选了黑色,衣袍上绣着张牙舞爪的蟒纹,黑玉冠束发,一身装扮干净利落,看着令人眼前一亮。 许若兰道:“这衣服本是为他的生辰准备的,昨晚我一直在想今日他穿什么好,找来找去,还是发现这身衣服最合适,红月,你觉得呢?” 凤青梧上下打量陆临修一眼:“这身衣服一穿,感觉临修就是个大人了。” 陆临修辩驳道:“我本来就是大人。” 凤青梧笑。 外院有人进来禀道:“礼部尚书说,时辰到了,请五少爷上轿。” 站在旁边的陆临川同情地看了眼陆临修,他用手肘顶了顶陆临修的胳膊,忍着给陆临修泼冷水的冲动,一脸怜悯道:“哥,该启程了。” 凤青梧警告性地盯了眼陆临川:“别幸灾乐祸,你以后要多帮着你哥一些,别想着当一个什么都不管的闲散公子。” 陆临川讪然地摸了摸鼻子:“知道了。” 凤青梧见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