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由问道:“她既然生了女儿,为何不册立她的女儿为储君呢?” 陆珩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陆临修又即刻低下头去,一副再不敢说话的样子。 陆珩继续道:“十几年前,那时当今的大梁女皇还不是女皇,还只是大梁的储君,她北巡的时候生了个女儿,可惜遇到了叛乱,她为了保护她的女儿,就让她的亲卫先将她的女儿送到金陵皇宫,那些亲卫在途中遭遇截杀,后来叛乱被平,她的女儿却没能找回来。” “啊?”陆相时惊讶,“那女皇也太惨了,这么多年都没能找回去,多半是找不到了。” “这也就是为什么女皇一直没有册立储君的原因,因为大梁皇室一直在找女皇丢失的女儿,若是找到了,储君的位置就是她的,若是找不到,就只能在宗室中选一个女子继承皇位,大梁内部觊觎皇位的可不少,所以皇室在找,自然就有人阻拦他们找。”陆珩道。 陆相时两颗眼珠子漂亮地转了几圈,忽然道:“我们大燕没有暗中派人找吗?” 陆珩眼里露出几分欣赏来,他没有接话,低头继续用膳。 陆相时见他的反应就知道了他的意思,她面上有几分得意,轻轻笑了笑,夹了一块糖醋鱼给陆临修,又夹了一块糖醋排骨给陆临川,笑道:“快吃。” 陆珩的眼神从那块糖醋鱼和糖醋排骨上瞥过,不由地暗了几分。 他面上的笑意微微敛了回去。 几人刚用完午膳,陆相时还想在楼允这里喝会儿茶再走,黄藤进来禀道:“十三爷,许家大夫人和三少爷过来了,大夫人请四姑娘和两位少爷过去见客。” 陆临修和陆临川面上一喜,纷纷别有意味地转头看向陆相时。 陆相时问道:“他们刚来吗?可用过午膳了?” “早上便过来了。” 那他们便是在东篱院用的午膳了,应当是陆珩请陆临修和陆临川在先,所以许若兰才没有让他们去东篱院用膳,这会儿眼看着应该吃完了午膳,才派人来请。 陆珩握住茶盅的手指微微收紧,他不动声色地低头抿了口茶,道:“你们过去吧。” 他神色并无异常,陆相时三人行了礼,相继退了下去。 他们走后,陆珩猛地沉眉,手里的茶盅重重地放到茶碟上,他抚了抚额,手指烦躁地敲着指下的桌面,强迫自己沉心静气,然而,非但没有静心,反而越发地烦躁。 黄藤上前,关切道:“爷,您是哪里不舒服吗?” 浑身都不舒服,从里到外就没有一处感觉顺畅的,陆珩道:“退下吧。” 黄藤不敢多问,躬身退了下去,暗自琢磨着,怎么刚刚还好好的,这会儿就不顺畅了?看样子,也不像是身体不舒服的啊。 往东篱院的路上,陆临川奇怪道:“五哥,你说娘让我们去干什么?往常舅母和表哥过来,也没让我们都去见客啊,怎么今儿就把我们都招过去了?” 陆临修道:“我怎么知道?去看看不就明白了。” 东篱院内有说有笑,客厅里许若兰的旁边坐着一个衣着华贵的妇人,她穿着秋香色的锦衣,梳着圆髻,拇指上戴着玉扳指,正笑着和许若兰说话,正是许福鞍的长媳,叶雅萱。 他的儿子许嘉致就坐在叶雅萱的下手,一边喝茶一边听两个长辈说话。 陆相时三姐弟进去后,纷纷行礼,叶雅萱端着茶,挑眉看了眼陆相时,低眉的时候表情就有些冷凝。 今儿他们过来,原本是来送请帖的,谁知许若兰竟然跟她提到了陆相时的婚事,问她是否喜欢陆相时这个孩子,叶雅萱当即就觉得头疼。 诚然,陆相时是个懂事听话的,在名分上,乃是他们定王府的嫡孙女,只从这两点上看,是配得上他们的许嘉致的。 可是她亲生父母不详,她本身和定王府没有丁点血缘关系,说到底,她只是个捡来的野种,若不是许若兰和王景华心善抬举她,她现在也就是个给人洗脚的丫鬟。 但她儿子小小年纪已经是翰林院的庶吉士,将来前途不可限量,怎么能娶一个原本应该是伺候别人洗脚的丫鬟? 许若兰自己抬举这个野丫头便也算了,竟然还要拉着她一起,叶雅萱光是想想就觉得来气,可她也是见过世面的,这等心思,半点没有表现在面上。 她脸上仍旧挂着笑意,道:“临修和临川好像又长高了些。”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