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谢婉十分不好意思,噎了好久才说:“他亲自来我家提亲,告诉我爹,等他中了进士便迎我入门,比不让我吃苦头。” 她沉浸在自己的甜蜜的世界里,看她这个样子,不知为何石榴想到了许锦绣,同是儿时玩伴,命运却千差万别。说到底,这天家,便像一颗通亮璀璨的琥珀。外面的人想进去,可进去后便僵化一生,连伸直腿都做不到了。外头的人只看到他们有多光鲜亮丽,哪会想他们美丽的衣衫下包裹的究竟是肉还是骨头? 谢婉握着石榴的手,声音柔的可以掐出蜜:“你不知道,我一向瞧他是个呆子,却没想着,原来他竟有那么大的胆子。我爹脾气不好,当着他的面羞辱他,可他跪下求我爹。石榴,我再也好不到比他更好的人了。” 石榴点点头,真挚道:“看你幸福我就高兴。” 自己的婚姻大事有了着落,谢婉絮絮叨说了片刻后反问石榴道:“那你呢?你同我一般大的年纪,可没想过嫁人。” 石榴的心沉下去。她摇摇头道:“原来家里想让我同杜若康结亲。”可他看见了小叔叔亲自己,哪里还会贴上来,躲还来不及呢。 谢婉凑过来,伏在她耳朵上:“你莫打我,其实,我真的觉得你同你小叔叔般配极了。你瞧瞧,他何曾对女人上心过?这般正人君子倒是不多见了。你小叔叔生的颇好,差不多能赶上顺天府的襄阳王。” 冷不丁听到他的名字,石榴的心口又是一痛,喃喃道:“襄阳王?” 谢婉以为她不知这号人物慢慢解释道:“朱今白没听说过?顺天府可有一句顺口溜,天上二十四桥照明月,轮轮硕硕映白郎。” 谢婉欲要和她说更多,却瞧着她脸色不好,忙不迭的将手贴过去:“怎生了?” 一摸,额上全是水:“还流了这么多汗?” 石榴推开她的手:“大概是你刚才将我心口又戳的疼了,我得回去了,这几日风大,若是染了病,我又得躺在床上窝着了。” 谢婉撇嘴,埋怨道:“大儒还专门替你守着这病呢,也是娇气,才来了多久?罢了罢了,等赶明儿我嫁到姚家去,你再来看看我吧。” 二人逗趣了一会儿,石榴便坐了轿回去。 今日不知为何,她的心口总是有些疼,坐在轿子里,好像有些透不过气似得。府中小厮的步程很快,已行至棋盘街上去了,她掀开轿帘,欲要舒吐新鲜空气,却瞥到那个人。 他目光清澈坦荡,手里的白骨扇摇的乃是人间风华。他好整以暇,温柔的眉眼里看着她好像都是纵容。 石榴的笑容立马消散,钝钝的将帘子阖的严严实实。 朱今白却好似没看到这些似得。他淡淡对沈云天道:“原来我原先真的做错了,看着她活着和我使性子不是很有趣么?杀了做什么?不过是妥协和害怕罢了。我倒是想牢牢将她抓在手心里,看到如何翻出我这五指山去。” 沈云天心神一凛,朝下望去,但见青色小轿在人海里摇摇荡荡,而轿中的人还不知自己又成了鹰眼中的猎物。 作者有话要说: 啊~姚坦之和谢婉这一对我终于凑在一起了 第47章 错平生 自太子妃发丧后,东宫便清冷下来,梦南知道朱延文很伤心,可他偏生不愿意表现出来。就如同太子妃在世时不愿意朝她低头一样,不知是和自己怄气,还是什么的。 许家又来了人,欲将幺女送入东宫做个填房。这皇家的婚姻向来便是这样,先谈利益,再谈感情,若是利益大的盖过了天,感情没有也是成的。 许家一族在朝野里声望极高,可还是满足不了自己欲来欲膨胀的欲/望。家里捧上个皇后,再得一个嫡皇子,便真正成了如日中天的外戚一族。若过个几年太子身子不利索,扶了嫡皇子为太子,这万里江山如何倒腾还不是得从他们眼皮子底下过一遍? 许锦绣去世后,朱延文在屋里连着闷了好几天,先是伤心后又是生气,气她不识好歹。自己那点子差了,让她居然点击着一个侍卫?当真是眼睛珠子白长了。他酒喝多了,连眼睛都熏的恶红。梦南本来胆子就小不敢往他跟前去凑,可惜朱延文却招手让她进屋来。 黑沉沉的桌子上撒着晶莹的酒、腥热的菜还有朱延文身上特有的龙涎香。朱延文眯着眼睛瞧了她一晌,掐着她的胳膊扯过来。 梦南吓得脖子怂了下去。 朱延文掐着她的下巴看了好一会儿,才问道:“上一次你说怎么得到江鸣鹤的眼泪的?” 梦南垂着脑袋:“妾身只说是太子要罢了,江鸣鹤并未多想。”m.cOMiC5.cOm